起初三春小,信了母亲的话,后来长大,方明白有了自己,仅仅成为母亲最快乐的事。
这一刻,她原谅了勤太妃,老人家所言虽然伤害了她,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因为,允礼亦是勤太妃的快乐。
回到储秀宫,青玉和黛眉等人高兴的剪着窗花贴着福字,三春坐下喝一杯茶,看着窗户上那剪得粗陋的福字,只是小小的一团红,已然烘托出年的气氛。
她还在琢磨勤太妃的话,却不是关于她和允礼的旧事,而是听说舒家人已经进京,她此时揣摩,雍正准许舒家人同她见面,到底是为了家人团聚?还是雍正对她的身世有所怀疑才故布此局?
怎么都感觉后者居大,所以未免惶惶不安。
正沉思,静香匆匆进来道:“娘娘,舒家出事了!”
她淡淡一笑:“舒家出事许久了,我当然知道。”
静香脸色煞白,惊恐道:“奴婢说的不是之前那件事,而是昨晚舒家人在京城住的地方,起了场大火。”
三春悚然一惊:“怎么会?”
又紧着问:“可伤到人?”
静香摇头:“奴婢不知,只听说是半夜起的火,火势很大,因为娘娘的关系,这事还惊动了顺天府,前朝都在议论不休呢,说有人眼红娘娘得宠,遂祸及舒家人。”
所谓眼红她得宠而祸及舒家人,三春觉着这种说法可信度小,后宫嫔妃对她羡慕嫉妒也恨,终究是女人间的争斗,杀了舒家人也不能减低雍正对她的恩宠,那么舒家为何失火?她想,或者是无意之间,或者是有人刻意为之,至于为何这样做,还不得而知。
正此时,成云天走了进来,两个人之前发生过不快,他见了三春面色暗沉的打个千:“启禀娘娘,内务府送来了新炭和过年等需,皇后娘娘也赏下了衣裳料子。”
三春简单嗯了声,心中冷笑,这时辰才赏下衣裳料子,织女在,也无法一夕之间做好衣裳,所以,自己只能穿着旧衣裳过年了,这在民间,视为不祥,可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出生本身已经预示了太多不祥,只是忽然发现,皇后也没大家说的那么宽厚。
喊过静香:“将料子分下去,过年了,大家都高兴高兴。”
静香领命而出,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成云天。
就是这一眼,给三春发现了,心头猛地一抖,成云天、海大川成日的想杀了算是无辜的允礼,他们这一流行事堪称不择手段,那么成云天说潜伏在宫中是为了保护她,会不会因为听说舒家人准备年后进宫与她团聚,怕露馅,从而杀舒家人灭口呢?
越想越像,决定试探下成云天,就对他道:“你陪我去院子里走走,到底是打春了,外头那风也软了些许。”
本因为允礼的事,两个人之间有些尴尬,听三春首先有破冰的意思,成云天当然欢喜,道了‘嗻’,过来搀扶三春,不料三春却径自出了房门。
成云天讪讪一笑,也就跟了出去。
来到廊上,三春倚柱看天,灰蒙蒙的,风卷过,带起一股沙尘,各处充斥着初春的讯息。
成云天靠过来,关切道:“娘娘别立在风口,这时节还没暖和呢。”
三春依旧眼视前方,淡淡道:“我一直都立在风口浪尖,但凡与我有干系的人,都因我而受牵连。”
此话耐人寻味,成云天低眉哂笑:“娘娘还耿耿于怀呢。”
三春侧头看他:“我说的不是果亲王的事,而是舒家的事,听说昨晚舒家在京城的住处起了场大火,有没有人伤亡还不知道,想舒家人才来京城,没开罪过什么人,为何有人想杀他们呢?”
成云天本低垂着头,这是一个奴才该有的姿态,听了三春的话,他猛一抬头:“娘娘该不会怀疑是我所为?”
三春没有否定,道:“或许是海大川。”
成云天眉眼间闪现一丝冷漠:“娘娘就这么不信任我和我的人?”
三春道:“非是不信任,而是你曾说过,你潜伏于宫中的其中之一因由,是为了保护我,而今舒家人来了,你怕他们见了我会让我无所遁形,杀他们灭口,也就在所难免。”
成云天矢口否认:“虽然很是应该这么做,但我没有做,因为过年,宫中守卫增加了很多,我出不得宫去。”
三春冷笑:“去问问海大川吧。”
成云天无语了。
三春失望道:“你们这些人,行事不择手段,滥杀无辜,同那个昏君有何不同。”
成云天默了一会子,不满三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