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懵怔:“江湖故事?娘娘怎知?”
三春气道:“你再不进来,我就降你渎职之罪。”
那侍卫迟疑下,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进了房。
三春四下的找,冷宫简陋,而她来的又突然,连幔帐都没有,所以实在没有多余布帛来做绷带,试着去撕被子,费了半天离去竟然没撕开,又试着去撕枕头,后来发现即使撕开了枕头的尺寸也不足以做绷带,最后一着急,转身猛些,衣裳刮在床脚的一块破损处,刺啦,非常容易就开了一道口子,她点点头:“好吧,就用这个。”
随即脱下外面的大衣裳。
那侍卫脸色越来越差,见她此举唬了一跳:“娘娘!”
三春知道他误会,懒得解释,一边撕一边问:“你叫什么?”
那侍卫低垂着脑袋,微弱道:“臣……萧木。”
三春见他状况不对,怕他昏厥,故意没话找话,又问:“哪两个字?”
那侍卫咬了咬嘴唇,使得自己清醒些,道:“无边落木萧萧下,臣的名字……”
噗通,倒在地上。
三春见之,叹了声:“好名字。”
然后奔过去给他包扎伤口,努力将他翻过去,好重,累得双臂酸痛,再脱下他的衣裳,顿时闭上眼睛,伤口不知多深,却有半尺长,血不停流着,触目惊心。
须臾睁开眼睛,知道刻不容缓,咬牙挺着,一边包扎一边想,方才让云瑚大惊失色的,除了云啸没有旁人,虽然云啸蒙着面,但从其身量,特别是云瑚的目光中,还是看出了端倪,最不想欠谁的债,不想又给云啸救了一次。
待给萧木的伤口包扎好了,他还在昏迷,三春心里默诵了几遍阿弥陀佛,就撂下萧木跑了出去,看一眼青玉黛眉和素绢,心如刀绞,顾不得死人,先救活人,于是跑出宫门,她是想找个人去传太医,亦或是将这里发生的一切禀报给雍正。
然,周遭死寂,没有人影,她实在忍不住喊道:“有没有人?”
夜空回荡的唯有她自己的声音。
她不死心,继续喊:“有没有人?”
还是无人回应。
她索性不喊了,拔腿就跑,只是没跑多远,便给一人挡了回来,是齐妃李氏。
李氏独自一人,发髻已拆开,长发披散,脸色肃然,真如鬼怪,拦着三春问:“怎么了?”
这种情形下,但凡是个活人,三春见了都倍感亲切,道:“有人行刺于我,我的三个婢女都死了,我宫门口看守的侍卫也受了重伤,非太医不可,否则他亦会死,我想找个人去传太医来。”
齐妃李氏所住之处,毗邻揽芳阁,距离如此近,她当然已经听见三春这里闹的动静,也为此她才披衣下床,出来看个究竟。
听说死了人,李氏非但没怕,还激动道:“妹妹,你扳倒乌拉那拉氏的机会来了!”
三春此时哪里有心情顾及这些,只求她:“麻烦娘娘,让你身边的那个宫女帮我去传太医。”
心想,太医到,这里的事便掩盖不住了。
孰料李氏却道:“传太医作何,这个时候,你应该带着伤去见皇上。”
三春摇头:“那侍卫危在旦夕,这个时候我没有别的念想。”
李氏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一个侍卫,你管他死活,先管管你自己的死活吧,假如今晚不趁机扳倒乌拉那拉氏,即使你这次能走出冷宫,早晚还是会进来的。”
人命关天,三春不想与之多费唇舌,见对方不肯帮忙,拔腿就跑,夜黑,北五所又是闲置之处,她慌不择路,跑了半天不知身在何处,突然眼前闪现一丝光亮,她心下大喜,知道有光亮便有人,冲过去,跑的疯,收不住脚,一头撞在那人身上,冷香扑鼻,她抓住那人的衣裳猛一抬头,不是允礼是哪个呢。
突感委屈,鼻子一酸,眼泪滚落,神智尚清,晓得这个样子太过失仪,手十分不情愿的松开允礼的衣裳。
“怎么了?”允礼扶住她急忙问。
“死了人,伤了人。”三春气喘吁吁,赶紧用袖子抹了下眼睛。
“到底怎么回事?”对她这笼统的回答允礼不是很懂,听说有人受伤,便将她转过来又转过去的看。
“我还好,王爷先让人去传太医。”三春舔着干巴巴的嘴唇。
允礼再不多问,解下身上出入宫禁的令牌回头交给景丰:“去太医院。”
景丰应了,掉头就跑。
允礼又吩咐景瑞:“去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