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春摇头:“我是为她操心着急过,不过她能嫁个好男人,却是爹的功劳,那女婿可是爹自己找的。”
舒兰亭微微一笑。
三春神色突然凝重:“我今日还家,其实还有另外一事。”
舒兰亭道:“娘娘有何事?”
三春叹口气:“爹不知,我初到京城之时,差点饿死,遇到一个叫李忠的恩公,是他收留了我,并许我一日三餐温饱,还处处呵护我,后来,爹应该也听说了,李忠进宫行刺皇上,给皇上治罪,砍了脑袋不说,还将他的尸首悬挂在城门上示众,对此,我深感愧疚。”
听说是听说了此事,却不想她与李忠有牵扯,舒兰亭很是吃惊:“娘娘的身世过去,臣不想多问,可是同李忠的事,切莫叫任何人知道,否则……”
省略的话,三春明白,道:“此事没谁知道。”
舒兰亭微微松口气:“这就好。”
三春却道:“可李忠有遗下的妻和子,她们母子躲在一处寺院藏身,我非常惦念,所以想去探望。”
她说的轻描淡写,舒兰亭听得心惊肉跳,骇然变了脸色:“娘娘不可!”
三春神色肃然:“我必须得去。”
舒兰亭不知该说什么,只呆呆的站着。
三春道:“爹你不必害怕,我自有主张。”
舒兰亭轻叹:“娘娘聪慧,臣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这事太严重,一旦出现纰漏,何止娘娘一人,整个舒家……我不想家人再因我而遭受磨难,婉柔她娘已经死在宁古塔,我深感对不住她,而婉柔,若没有那件事,她也不会遭遇不测。”
三春听他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感伤,想了想,道:“将心比心,我理解爹,若爹害怕,我就等回到宫中再想法子。”
舒兰亭摇头:“回到宫中如何还能有法子。”
三春站起:“实在没法子,那就不见了。”
声音很低,满满的失望。
舒兰亭长出口气,见三春撩开帘子走了出来,他拦下道:“娘娘即刻就动身,这里的事,交给臣来料理。”
三春有些欣喜,也有些犹豫:“爹既然害怕,还是算了。”
舒兰亭摇头:“臣不是害怕,而是不想娘娘和舒家人再出事,咱们,活过来都不容易。”
这倒是事实,三春红了眼眶:“爹!”
舒兰亭一笑:“你既然叫我爹,哪有爹不为女儿打算的,所以我才不想你冒险,可是那李忠有恩于你,常言说,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咱们不能忘记人家,所以你赶紧去看李家母子吧。”
于是两个人细细商量了对策,觉着万无一失,就让舒兰亭找来十九姑和荼蘼,三春就换上荼蘼的服侍,又让荼蘼换上她那套贵妃服饰在凤仪亭迷惑众人,然后舒兰亭出去对宫里的人说:“贵妃娘娘有些困倦,小睡片刻,吩咐下了,任何人不能进去打扰。”
后宫之中,除了皇后,位分最高的就是舒贵妃,更何况舒贵妃圣眷优渥,听是贵妃的命令,众人就尽量站得远些侍立,却不敢发出细小的一点点动静。
门吱呀一声开了,三春和十九姑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