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进来,让陆时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跟着皱成一团。
然而面前的小姑娘眼巴巴的看着他,大有你不喝我马上就哭的架势。
陆时:“……”
好后悔三年前看这丫头差点被人当街打死就把她买了回来。
现在都已经管到自己头上了,偏偏他还拿她没办法。
叹了口气,陆时晃晃悠悠的起身,明明起得够慢了,依然觉得脑袋和眼前晕了一下。
这么破的身体……他真怀疑能不能活过今年冬天。
“给我吧。”他伸手直接接那小盅,“一勺一勺的喝更苦。”
几乎是屏住呼吸一口把中药灌下去,陆时觉得自己苦得要升天,努力的压下想吐出来的欲望,半天都没能开口说话。
好在紧跟着一块蜜饯就被喂进嘴里,多多少少解了一点苦。
“主子今天也很棒!”紫苏一脸表扬小朋友的认真。
陆时:“……”
当初他肯定是因为脑抽了,才会看这小丫头一天天自卑得要死,而让她学会了鼓励教育。
“今天主子要见客么?”紫苏一边轻轻给陆时隔着被子捏捏腿,一边略带着一点忧愁的问道。
“怎么?不喜欢我见客?”
小丫头的心思都不用猜,脸上写着呢。
紫苏嘴巴撅得老高,“每次主子见完客,都要病一场,林大夫说您思虑过重,于身体不好。”
紫苏虽说才是个十几岁的黄毛小丫头,但是跟着陆时的时间最多,陆时很多事情也不瞒着她,她知道陆时在做什么,当然也知道陆时以前经历过什么。
就是这样,她只会越发心疼主子。
有时候她真的很想劝几句,但想一想主子的遭遇,看看他现下这幅样子,却又根本不忍心。
她以前天天挨着毒打挨着饿的时候,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
但后来她才知道,其实主子才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
她家主子,这么芝兰玉树,美好得就像九天之上的仙人一般的主子,怎么就这么苦,呜呜呜……
南月国帝京。
朝暮巷的傍晚异常的热闹,正是金秋时节,晚风凉爽,华灯初上。
这条街巷两排都是漂亮的红色小楼,檐下挂着精致的六角宫灯,人从中间走过,总能嗅到从风里传来的或甜腻或淡雅的脂粉香气,夹杂着醇香浓郁的美酒香气。
即使到了深夜,这里也是灯火通明,热闹得紧。
没错,因为这里是帝京最热闹的‘花街’,而美名甚至远播到邻国都知道的,最大最豪华的青楼也在这里。
这家闻名四方的青楼还有个雅俗共赏的名字,唤做‘金风玉露’。
正所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原是出自歌颂赞扬坚贞不渝美好爱情的诗文,却被一个青楼拿来用作门匾,也说不上来是好笑还是讽刺。
当然,也有可能青楼主人对美好爱情心向往之也说不定。
而这金风玉露其实在三年前还没这般出名,但正是三年前一位横空出世的花魁,一舞惊了整座帝京。
无论善于寻花问柳的显贵,还是喜爱吟风弄月的才子,或是花天酒地成习性的纨绔,在那一晚通通都被那一舞迷了心入了窍,自此茶饭不思念念不忘,不出两日花魁‘迢迢’的艳名已经无人不知。
或许有的人会不屑。
不就是个会跳舞的青楼妓子么?到底是怎么让人这般魂牵梦萦,据传就连邻国王侯都曾是她的入幕之宾。
没有真正见识过她魅力的人不懂,而真正见识过她魅力的人却恨不得这人的好只有自己一人知晓,恨不得把人藏起来,不让第二人再得见一眼才好。
唯一可惜的一点或许就在于,这位迢迢姑娘不但不卖身,而且想入她的红房并不是出得起钱就可以,还得解得了她设下的题目。
她的才情,也是被人追捧至深的原因之一。
即便她的题目难解,而且还得花费不少的金银,但依旧有无数人前仆后继,只为能见她一面。
没错,现在这个花魁迢迢,便是陆时了。
或者说,他三年前就来了,不论是‘金风玉露’的知名度,还是一舞动帝京的,都是他本人。
此时朝暮巷的灯越来越多的亮了起来,从他所住的阁楼窗棂往下望,就能看到着老远都能听见调笑声,闻见那纸醉金迷的气息。
陆时着一袭轻薄的红色长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