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别可是了,去玩吧。”
紫苏犹豫再三,但一对上陆时那双含着鼓励的眼睛,瞬间就败了。
“那……我就玩一小会,主子您一定不要乱走哦。”
陆时点点头,小丫头不是很放心的一步三回头的走开了。
陆时摇了摇头,对于身边的人总把他当成一个易碎品对待的态度,三年来他已经麻木了。
他当然不是心血来潮跑出来散步的。
对于他的这身体来说,站一会都会累,走几步就会喘,吸一点冷空气进去就很有可能咳起来,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出个房门对他来说也挺挑战的。
但是没有办法。
有小野猫朝他伸来了试探的爪爪,他既然想要看戏,总得稍微给对方一点演的机会。
何况……
他不着痕迹的偏头朝着某个方向瞥了一眼,就在这一瞬间,那种被盯着的感觉消失了。
陆时微微勾了勾唇,仿佛只是随便看看视线带过去一下而已,很快就又看向了别的地方。
但某负责盯梢的暗卫却不由得流下了一滴冷汗。
他感觉他暴露了。
但这真的太离谱了。
根据他这两天不间断的盯梢观察,可以确信陆时是一个没有半点功夫底子,反而身体差得要命随时都能断气的病秧子。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察觉到他的存在,甚至能精准的发现他的位置呢?
十七很想安慰自己那只是巧合。
但是他强烈的直觉却告诉他那并不是。
这个病秧子,果然有两把刷子吧?难怪将军让他盯梢。
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又掏出一截炭笔,非常郑重的记下刚才发生的所有事,以及自己的感想。
巴掌大的纸张上,很快就被写得密密麻麻。
而这样的纸张从开始盯梢那一刻到现在,已经有了很多张,上面事无巨细,别说陆时这两天说的话做的事,就连他一碗药喝了几口,吃了几颗蜜饯,睡觉的时候喜欢左侧卧还是右侧卧都一一罗列。
并且已经有一批这样的记录送到了大将军手上。
就是……
字太丑,他自己的心理活动太多。
大将军看到这些啰里吧嗦又琐碎的‘情报’看得想打人。
不过不知道是受到了十七那些废话的影响,大将军脑海里,关于这个一直不太在意的小皇孙,却逐渐开始有了一个模糊的模样。
病弱,娇气,还很懒……
他有点怀疑,这两年在京中暗地里搅风搅雨,甚至几乎要把手伸到北辽的那个人,真的是这只小病猫?
小皇帝脑子里甚至有些空白,额头有汗水渗出来都不自知,只讷讷不知道怎么回话的模样。
我算什么皇帝?他想。
我算这世上最窝囊的傀儡,整个南月国,不,整个天下各国,都拿我当个笑话罢了。
而这一切,全都是拜眼前这人所赐。
他不甘,却又无能为力。
不论是年幼的时候,还是如今,站在这个人面前,他依然喘不过气来。
在这种熟悉的恐惧不甘带来的轻微眩晕中,他听到那人依旧冷漠的声音。
“你是天子,肩负着南月国的兴衰,万千子民的期望,江山社稷才是你的责任,而不是一只宠物或者什么冷宫皇子,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
“如果不明白,我不介意帮你分忧。”
小皇帝瞬间如坠冰窟,明知答案,却下意识喃喃,“怎……怎么分忧?”
只听得一声冷得透彻心扉的轻嗤,那人说的每一个字对于小皇帝来说都像是魔鬼的低语。
“既是玩物丧志,让那‘物’消失便是。”
果然。
这就是一个魔鬼,暴戾的疯子,冷血的怪物。
小皇帝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里,几乎要把自己掐出血来。
等到他恍然从那种连心脏都要崩裂的窒息中回过神来,御书房里已经没有了那个让他又恨又惧的身影。
小皇帝仿佛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干,一阵腿软间噗通一下坐倒在地。
当天夜里他就做起了噩梦,梦里,漂亮的猫儿七窍流血脖颈折断死在在他的床榻上,那双又大又漂亮的蓝眼睛死不瞑目的一直看着他,看着他……
*
而这一夜,大将军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