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之前,曾经转道去了一趟从前的东宫也就是如今的冷宫。
但到了宫门外,他停住了脚步。
秋风瑟瑟,眼前这座看起来已经被岁月遗忘的宫殿显得寒冷而荒凉。
他站了一会,没有表情的冷肃面容让人猜不透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直到他抬手随意做了一个手势,黑暗中,接收到指令的黑影悄无声息越过了眼前这道宫墙,落入了这座十几年来鲜少有人拜访的宫殿中,隐没不见。
身着甲胄的高大男人这次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至于刚才发出指令的那一瞬间为什么会临时更改了主意,把原本要下令杀了改成监视,连他自己都没能明白。
但他从来做事都是随心所欲,并未过多放在心上。
而在大将军转身离去,也就是那监视之人落在了陆时房顶上的那一瞬间,躺在床上看似睡得非常熟的陆时,轻轻的睁开了眼睛。
监视的人身法一流好,落下来轻飘飘就像一片树叶,可以说几乎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但陆时就是醒了。
是一种长年累月,深刻在本能里的直觉和意识,让他感觉到了异常。
何况除了在陆熠怀里,他从来都不会睡沉。
会是谁呢?
是那个演技拙劣抱有目的的天真小皇帝的人?
还是……那个刚刚回京就引起轰动,大名鼎鼎的大将军的人呢?
既然没有动手,那看来是准备监视了。
陆时慢吞吞的翻了一个身,又闭上了眼睛。
夜色浓重,一片静谧,但在这片黑暗的静谧中,却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硝烟正在一点一点凝聚。
清净日子估计过不了几天了。
他有些心烦的想。
*
“主子,我们只可以逛一刻钟哦,不然被青黛逮到了,又要被她烦死了。”紫苏蹦蹦跳跳的跟在陆时身边,看得出来她很高兴。
她是个不爱拘束的性子,被关在屋里抄大字抄得差点崩溃,好不容易今天青黛有别的事不在,她简直就像终于可以出笼的狗子,兴奋得不得了。
陆时依旧穿着他厚厚的衣裳披着披风,整个人却一点也没有显得臃肿,一张脸被披风帽子处那一圈白绒绒的毛领衬着,有一种平时少有的柔软骄矜感。
他看着蠢蠢欲动的紫苏,朝她笑笑,“你去玩一会吧,我慢慢走走。”
紫苏看起来是非常心动的,但她又不放心陆时,脸上纠结得皱成一团,“不行!上回您就是摔跤才伤了脚,我不能留您一个人。”
“上回是个意外,这回我就在这边走走,你看地上没有石子也没有杂草,我这么大一个人还能摔了吗?”
“可是……”
“别可是了,去玩吧。”
紫苏犹豫再三,但一对上陆时那双含着鼓励的眼睛,瞬间就败了。
“那……我就玩一小会,主子您一定不要乱走哦。”
陆时点点头,小丫头不是很放心的一步三回头的走开了。
陆时摇了摇头,对于身边的人总把他当成一个易碎品对待的态度,三年来他已经麻木了。
他当然不是心血来潮跑出来散步的。
对于他的这身体来说,站一会都会累,走几步就会喘,吸一点冷空气进去就很有可能咳起来,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出个房门对他来说也挺挑战的。
但是没有办法。
有小野猫朝他伸来了试探的爪爪,他既然想要看戏,总得稍微给对方一点演的机会。
何况……
他不着痕迹的偏头朝着某个方向瞥了一眼,就在这一瞬间,那种被盯着的感觉消失了。
陆时微微勾了勾唇,仿佛只是随便看看视线带过去一下而已,很快就又看向了别的地方。
但某负责盯梢的暗卫却不由得流下了一滴冷汗。
他感觉他暴露了。
但这真的太离谱了。
根据他这两天不间断的盯梢观察,可以确信陆时是一个没有半点功夫底子,反而身体差得要命随时都能断气的病秧子。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察觉到他的存在,甚至能精准的发现他的位置呢?
十七很想安慰自己那只是巧合。
但是他强烈的直觉却告诉他那并不是。
这个病秧子,果然有两把刷子吧?难怪将军让他盯梢。
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从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