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因为身体弱,每天都睡得很早。
他睡了之后夜里很少折腾,所以负责盯梢他的十七一般也会在这种时候找个角角摸一会鱼或者打个盹偷个懒。
然而今天晚上,他才开始打盹,就感受到了一股极其熟悉且强烈的杀气扑面而来。
毛骨悚然中,十七只来得及飞出原地,就看到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站在了那小皇孙的窗前了。
“将——”
身后伸来一只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他也在同时条件反射的反手就是杀招,不过瞬间就被身后的人拆解了。
而也因为认出了来人的招式,十七没有再抵抗,任由对方把他拖进了黑暗里。
“你不要命了,这个状态的将军你也敢喊!”
十一的声音非常非常轻,显然不是怕惊动了屋子里的人,而是怕惊动了‘犯病中’的将军。
他身边的亲信都知道,将军犯病时只想杀人,六亲不认。
但那不是很久没有犯了么?
十七甚至没怎么见过,毕竟他年纪小,来得晚,但是听前辈们说起过,早几年,将军的仇人还没死得这么干净的时候,他倒是经常犯病来着。
“我没反应过来。”十七同样用气声回答。
“但今天是怎么回事?谁刺激到将军了吗?”
十一:“我也不知道。”
十七鄙夷的看了十一一眼,用手肘捣捣他,“那现在怎么办?将军这是要弄那小病秧子了?”
“我以为他会去找小皇帝呢。”十一一脸奇怪,“你天天在这监视着,发现了这小皇孙什么过人之处吗?”
十七认真的思考了好一会,一脸正经的说,“过人之处嘛……过于娇气,过于病弱,过于……能睡?哦,还有一条,过于漂亮。”
十一:“……”
十七仿佛看不见自己前辈的无语,又捣捣他,“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十一对这种事仿佛很有经验,“安静待着就是了,一般情况下将军只要见了血冷静下来,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不过……这个小皇孙这两年好像格外能搞事,帝京这边咱们的暗桩都被他掀了好几个,偏偏他能把自己藏得特别深,到目前为止也没能挖出他在暗中行动时用的身份。
他的人也异常狡猾难缠,根据情报,他很可能和耶律隼都有牵扯,说不准上回将军遭到耶律隼的暗算就是他的手笔,毕竟你我都知道,耶律隼就是个没脑子的莽夫,不太可能想出那些阴毒诡计。
这么一看,他的身体是不是真的那么病弱也说不定,咱们还是得盯好一点,可别叫将军阴沟里翻船了。”
十七的注意力却被别的东西吸走了,“听说他手下有一个武功很厉害的人,是他最忠诚的狗,也是他最锋利的刀,先前有一次凭一己之力折损了我们几十死士?
我真想会会他!”
十一:“……就凭你这三脚猫功夫?你连我都打不过。”
十七:“虽然你说的是事实,但是很伤人啊前辈!我打不过你可是你跑不过我啊!”
这倒是,十七的轻功身法是顶级的,几乎没几个人能追得上他。
“再说这个病秧子的病,我看了这么几天,应该是不假。
他气息微弱,脚步虚浮,整个人精气神都非常差,每天几碗几碗的药灌下去,吃食比猫吃的还少,走两步路就喘得像断气……我认为这个装不出那么像的。”
十一却没有盲目乐观,“看他搅风搅雨的手段就知道这不是一个普通人,你那点眼力见要骗骗还不简单?”
“他娘的!你怎么总是喜欢贬低我?我要跟你决斗!”
“嘘——”
“怎的?现在求饶来不及唔!”
十一干脆再次捂住这个话痨的嘴,朝他示意,“将军进去了。”
他家将军大半夜潜入别人宫中,却非常嚣张,直接推房门走了进去。
两个暗卫对视一眼,身影轻飘飘飞起,窜到了那间屋子的屋顶,然后趴下来,悄无声息的揭开了一片瓦片。
房内一片漆黑。
男人裹挟着外面的寒意以及自身的一身杀意,毫无掩饰的,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陆时睡觉不让两个侍女守夜,他夜里很少有什么需求,如果真需要什么而自己又起不来,可以拉床头的一条绳,那条绳通向隔壁耳房,上面坠着个小铃铛,一拉就响,青黛就会知道。
此时房内蓦然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