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在后边接待贵客的院落里,我带两位爷去,求爷饶命!”
一路走过,玉娘在前面哆哆嗦嗦,满脸惊恐,心底却有藏不住的怒火在烧。
仇人就在身后,第一次离得这么近。
他身边只有一个护卫……
如果楼里的自己人埋伏好,拼死一击,是不是可以……
“你在想什么?”
忽然响起的声音,让玉娘一个激灵,骇然扭头。
她对上了大将军那无比幽深且晦涩的双眼。
那仿佛两个无底洞,又像是湖底最致命的漩涡,只望一眼都能让人脊背发凉,心底发寒。
玉娘这一次是真情实感的哆嗦了一下,不是装的。
“我,没……啊,这就到了,就是前面这间了两位爷。”她匆匆移开视线,飞快的说道。
站在门口已经听得到里面的乐声了。
十一叹了口气,上前去推门。
一阵暖意和香气从房间内飘出来。
十一后退一步站在一边,陆熠面上没有什么特殊表情,抬脚跨入门槛。
玉娘正要跟上,被十一伸手拦住,“我们在外边就好。”
玉娘讪讪,内心止不住的担忧。
房内,乐声戛然而止,皆因这突然闯入的男子给人感觉太可怕了,吓得乐师一下子忘了弹奏,也吓得正在跳舞的女子差点扭了脚。
而坐在矮几后的青年公子,更是瞪圆了眼睛,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半张着嘴巴愣愣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男人。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肯定是偷喝酒了,因为大将军看到了他脸颊上是平时从来不会有的一丝红润血色,眼尾都熏得有点红,眼神比平时更软乎,还透着一股被抓包的心虚。
陆熠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小殿下,而是缓缓扫视了一眼。
他常年征战沙场,浑身煞气就重,被他扫到的乐师也好,舞女也好,都吓得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听到他低沉的说了一句,“都出去。”
跳舞的那女子偷偷觑了一眼坐着的陆时,见他几不可查的微微点了下下巴,便连忙出去了,乐师们也跟着溜。
屋子里一下子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大将军这才看向陆时,一步一步朝他靠近,冷肃的脸上看不出他的情绪。
他在陆时面前站定,俯下身来,伸出手抬着陆时的下巴把他的脸抬了起来,让他看着自己。
“这话该是臣来问,殿下怎么会在这里,嗯?”
沈青鹤脸色巨变,“这……难道是发现殿下不在东宫?但怎么找来得这般快?”
他们这个地方,陆熠在帝京的那帮手下查了三年都没查到。
陆时也脸色一变,却是苦恼的笑了笑。
糟了个大糕!
他忘了,陆熠铁定是让暗卫盯着他的。
以及……当时在这里他以迢迢的身份和陆熠接触过的。
虽然那天晚上他脸上带着妆,光线也昏暗,还披头散发,陆熠也一副没什么兴趣多看他的样子,未必看清了他的长相,但……陆熠肯定是想起什么别的蛛丝马迹了。
“你从密道走。”陆时当机立断对沈青鹤说道。
沈青鹤却道,“殿下和我一起走。”
陆熠肯定是知道自己在这里,他跑了之后更不好交代,而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
“不必,你走就行。”
“殿下……”
陆时一个眼神瞥过来,沈青鹤立刻噤声了。
他站起来,飞快的说道,“万望殿下保重。”
说完咬着牙匆匆闪身到这间房屏风后的床榻处,按下机关。
其实从那晚生辰宴上,他就一直没能忘记当时大将军对待殿下的态度了。
身居高位,甚至可以说手握整个南月江山的摄政王,却单膝跪在殿
这一幕不仅震惊了大臣,自然也震撼了沈青鹤。
自那以后那幅画面就没能从他脑海里出去。
那个暴戾恣睢,残忍嗜杀的人,对殿下到底是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思?
沈青鹤甩了甩头,先把这些杂乱的思绪从脑海里甩掉,透过屏风又看了一眼外间那个朦朦胧胧的身影,这才转头进了密道。
陆时见沈青鹤走了,又对玉娘道,“别慌,他不是来杀人的,你去,把云云叫来吧,就当我是来饮酒作乐的。”
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