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清早起来,婠婠没有说话,凤卿城亦是没有说话。
他仔细的替她将那一头浓密的发丝梳的通顺,挽起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然后将那把梳子递到了她手中。
梳子上雕做不是什么繁花祥云,而是诸多种类的水果。
他头一次做梳子,速度很是慢。才做好没几日还未上了包浆,条件有限亦是不曾上过油蜡。这把梳子可以说是婠婠用过的最难用的一把。
再是难用也是他做的,她自然无比的珍惜,妥妥当当的收好。
朝食,食之无味。两个人也是认认真真的一同吃完这一餐。
洗过了碗筷后,他们携着手慢慢的走下山来,沿着蜿蜒的河道一步一步的向外走着。不使轻功,速度自然极慢,直到了夕阳斜照时,他们才走到了岔路处。
向南走是赵子敬的地盘,往北行是赵子暄的属地。
凤卿城拉着婠婠的手微微的松开了些力气,只一瞬他又紧握住了,“婠婠说过的话可还算话?”
婠婠抬起头来问道:“哪一句?”
凤卿城道:“若是我想将你绑在身边,你绝不会反抗,乖乖让我绑的话。”
婠婠抱住他,道:“算话。只是......”默了默她又道:“等我脱身,不用恒之绑,我自会一生一世的待在恒之身边。膏药有多紧,我便黏多紧。”
凤卿城笑起来,抱着她道:“后面一句话,你可以不说。”
黏的紧的膏药,岂不是狗皮膏药。这等比喻当真的坏气氛。
凤卿城抱了婠婠一会儿便松开了手,他将她的手执起,缓慢的替她摘下了指间那枚赤血玉指环。
他将指环轻轻的放在她的掌心,拢起她的手来,说道:“万事谨慎,多加小心。若是遇上危及性命之事......”
他笑了笑,认真的道:“保命为先,不必守诺。”
婠婠心中一窒,顿就有些不敢看他。她几乎就要开口问他要个脱身的办法,但那话到了嘴边终究又咽了下去。
她信他,却不能拖着那一群人的性命来信他。
是她将事情弄到了今日的地步,她自来处理也是应当。
婠婠点了点头,笑着道:“山高路远,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说罢婠婠便后退了几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便折身向北行去。她心中纷纷乱乱的,将脚步加的飞快,生怕一个犹豫就要管不住自己的步子。
她走出去很远很远的一段距离后,想到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再能相见,若是弄不好,这一生许就再无相见之日。
婠婠顿住了脚步。
此刻他应当也走出去很远了,那便只看一看他的背影也是好的。
她转回了身,却发现凤卿城根本就没有动过地方,他依旧在立在方才的岔路处,遥遥的向她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