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的所有囚犯,总人数应该在三百万往上……”
“你!”萧奕白不可置信的看着好友,无法想象他平淡的语气背后竟是如此惨痛的代价,“我就走了几天,你杀了这么多人?”
这样的质问,只换来帝王不屑一顾轻蔑的笑:“那些异族人,从来被我们视为软弱无能的卑贱之辈,可在国家的生死存亡面前,他们比我们训练有素的战士还要勇敢,一开始我很犹豫,不是犹豫要不要牺牲他们去赌一个未知的未来,而是犹豫弑神之计不能被这么多人知晓!可当岑歌冒险将这些事情告诉仅存的那八支异族之后,他们竟然毫不犹豫的相信了,为什么呀?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是什么让他们相信我,相信一个剥削压迫了他们数千年的皇室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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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溪揉了揉眼睛,一下子说了太多的话,他的语气已经有些提不上来,但又被内心复杂汹涌的情绪影响,眼神反而越发尖锐,迫使他一个字一个字继续说道:“不过对于那些重伤之人和囚犯,我就没有多解释什么了,前不久不是有一种叫温柔乡的毒品在暗中流传吗?我让赤晴私下扣了一些,给他们吞服之后陷入幻觉再杀了,也算是能死的痛快一些吧。”
萧奕白一时语塞,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不牺牲只是小孩子才会有的幻想,但惨烈到如此程度,也还是让他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如此巨大的代价,却依然不能保证这座坠天落海的孤岛能迎来崭新的明天。
“我真是想把帝都城那群犬马声色的家伙一起杀了!”明溪微微一躬身,捂嘴咳了一会,满脸都是厌恶,“等着一切结束,飞垣的政权皇贵,我要自上至下一个一个的查!绝不让他们坐享其成。”
大概是过于愤怒,他说着说着唇角就沁出血丝,殷红的血挂在苍白的嘴角边,那一丝笑有如刀刻:“当然要是失败了,那就只能勉为其难和他们一起死了,真是遗憾,竟然要这群人死在一起。”
萧奕白顿时回神,递过水去给他:“瞎说什么晦气话,不会失败的,你放心,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去处理,我已经在冰河之源了,明天就会启程去雪原,凤姬也在,我会先去找岑歌会和。”
听到这个许久没有在飞垣提起过的名字,明溪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有什么一直担心的东西悄然放下,摆摆手说道:“还有一件事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弟弟被暗部偷袭之后,曾经在圣盲族的地下裂缝里掩人耳目住过几天?他从那里得到了一样东西,是你们的先祖、那只古代种的一根犄角,后来他就把那东西带走了,圣盲族将这件事转告了岑歌,之后我便命人去你家里找了找,果然是一直放在他的房间里,他几次回来都是走的匆忙,想来也不顾上那么重要的神物……”
“你找那东西做什么?”萧奕白疑惑不解,明溪蹙眉嫌弃的瞥了一眼,还是没忍住骂道,“一问三不知,所以你一来我就让你自己先看看情况,还在跟我顶嘴!”
“行了行了,这么厚一叠得看到明早上,你直接告诉我好了。”萧奕白头皮发麻的抓紧手上的纸,明溪哼哼的转过头,接道,“最近飞垣境内魔物猖獗,我担心是受到夜王统领万兽之力的影响,那根古代种犄角对魔物有非常强大的压制力,至少能保证它们不敢轻易进犯千机宫,千机宫现在是十殿阎王残阵的核心,绝不能被魔物影响,凤姬若是和你同行,麻烦你转告她这件事,我希望各大禁地的神守也能出手相助。”
萧奕白点点头,还是担心的道:“如果是统领万兽之力的话,只怕禁地神守也无法压住失控的魔物,不过要是能帮着拦一拦,总归是好的。”
明溪抬起头,竟略微有些失神,紧接着则是长久的沉默。
萧奕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即使是多年的好友,他都看不出此刻帝王真正的心思,直到明溪转动玉扳指,疲惫的道:“让我歇一会吧。”
没等他回答,分魂大法的联系就被明溪自行掐断。
魂体消散的同时,萧奕白的本体已经跟着凤姬来到冰河之源,他在跳入水中的前一刻分心的往帝都的方向长久的凝视了一眼——在分魂大法消失的前一瞬,他竟然恍惚在明溪的髪间看到了一根白发,明明是正值青年,却总给他一种日暮西山的错觉。
:()夜烬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