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他就沉默了下去,重重叹了口气,萧千夜静静的听着,知道这看似平淡的语调背后是无数关系生死的凶险抉择,过了一会贤亲王才苦笑起来,继续说道:“那一年我就有除掉郭佑安的打算了,但是白鸦劝我稍安勿躁,她说至少还需要二十年的时间我才有可能和他势均力敌,冒然出手一定全盘皆输,她很聪明,我根据她送过来的情报认真的分析过,郭佑安的势力是我的三倍,我确实不能轻举妄动,可惜,可惜后来的一件事,让我彻底失去了理智……”
贤亲王紧握双拳,青筋在额头暴起,让原本英俊的脸庞变得狰狞无比,咬牙:“十年前,吕太尉突发恶疾不治身亡,我知道是郭佑安下的毒手,因为皇太子和他母亲文昭皇后一样也是个病秧子!那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气,连薛神医都无能为力只能每天用汤药吊着命,加上十五岁就娶了妻被逼着生了儿子,身体更是每况日下,那种人就算是嫡子又如何能接掌皇位统领天下?吕太尉为人正直不阿,他冒着得罪郭佑安的风险向父皇提议改立太子,十天后就暴病身亡!当时我正在军中和几位将军商议要事,噩耗传来之时我简直要气疯了,没有吕大人,我肯定早就被害死了,这口气我咽不下,我连夜返回京城,但见朝中一派祥和,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父皇还是那副装模作样的姿态,嘱咐我代他过去吊唁慰问。”
“想要除掉郭佑安,我就要先除掉他一手栽培的傀儡,我联系白鸦,将当年毒害文昭皇后的药给她,她是皇太子的养母,有无数的机会可以下手,白鸦还在劝我,可我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她只能按照我的吩咐照做了,这次的毒发速度很快,皇太子几个月就不治身亡,朝中一下子炸开了锅,老奸巨猾的郭佑安也第一次对白鸦起了疑心。”
“皇太子死后我就是最好的人选,我十三岁上战场立功无数,无论是在朝中还是市井都一直有着优秀的口碑,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不过半年时间父皇染病,在病重垂危之际忽然立了遗诏将皇位传给年仅十岁的皇孙!那小孩子生在京城长在京城,每天锦衣玉食他何德何能成为皇帝?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白鸦的推算是对的,郭佑安的势力远在我之上,父皇临终前只有他的人守在旁边,没有人知道那份遗诏是在何种境况下写的,我心有不甘却又无法追查遗诏的真伪,只能借着京城的悠悠众口试图能让事情出现转机。”筚趣阁
这些过往让贤亲王脸色铁青,咬破的嘴唇里无声流下一行血,终究长叹一口气,无力的继续说道:“可我最终还是对付不了他,甚至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白鸦向我提议,让我暂时隐忍以辅政大臣的身份辅佐少帝登基,毕竟短短一年时间里朝廷先后死了皇帝、皇太子和太尉,要是我在这种时候再出意外,就算是一手遮天的郭佑安也得花不少时间精力去处理烂摊子,不如趁着京中百姓对我还算支持之际主动退步,我同意了,郭佑安或许也不想把所有的麻烦事全部搅到一起,加上如愿以偿的让重孙上位,倒也没反对,就这么一晃又是十年了。”
贤亲王目光悠远,这些年的隐忍让他变得更加沉稳,低低说道:“这十年里他和我明争暗斗,一直在想办法除掉我,但是像现在这样密集的直接派杀手过来也是没有过的,我思来想去只可能是敦煌那边出了问题,逼着他不得不先下手为强,呵呵,原来如此,他伙同魔教势力勾结回纥可汗,看来是不想继续辅佐傀儡,而是要天下改姓自己做皇帝了吧?”
萧千夜心底一沉,万万没想到这件事背后竟然牵扯如此复杂的过往,现在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尚在敦煌的师姐、桑奇还有月氏族人的安全,若是此事被郭佑安瞒天过海压下去,那么知晓实情的他们岂不是要遭到灭顶之灾?敦煌路途遥远,他现在的身体不仅用不了上天界的光化之术,连御剑术都是靠云潇的灵力支撑着才能控制方向飞起来,他要怎么赶回去救人?
仿佛看穿了他的忧虑,贤亲王胸有成竹的笑起来,认真的道:“敦煌那边你暂且不用担心,我说了有线人在,很多年前我就把小女儿暗中送了过去,伪装成酒铺老板的女儿隐姓埋名,可惜一年前温兆钦遇害后,酒铺遭马匪抢劫遇难,我本想将她接回来,她说什么也不肯,非要救她的小姐妹……叫什么温婷的?”
“女儿?”萧千夜吃了一惊,贤亲王无奈的摆手,又气又宠溺的笑了,“这几年我虽然有意在安西四镇安插眼线,可男孩太惹眼了,郭佑安对我盯防的很紧,只有女儿不会引起注意,她很小的时候就被我送到敦煌去了,原想着若是不适应不喜欢就算了,结果那野丫头过去之后彻底放飞自我,再想喊回来她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