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摇头道,“挨了五十杖责,每一下都打得那么重,又怎么会没有波及到五脏六腑?”
楚泽不悦道,“本殿有那么可怜吗?又不是死了,你何必卖惨?”
大夫见三皇子不高兴,忙道,“三殿下,小人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
沈言道,“你何必怪大夫,大夫若要对你撒谎,你患了重疾怎么办?”
“阿言……”楚泽轻声,“你不必为本殿担忧,不过是杖责,对本殿来说,完全不在话下。”
沈言在榻边坐下,“都伤成这个样子了,何必逞强呢,皇上虽然收回成命,可是也惩罚了你,可见皇家尊严不容亵渎,若是这样,我绝不会让你去。”
“不。”楚泽坚决道,“只要能让父皇改变主意,别说是五十下杖责,哪怕是一百下,本殿都愿意承受,伤势迟早会好,可是如果你真的去了战场,却是飞蛾扑火,是无法挽回的宿命。”
沈言默然,“只是让我暂时不去这么简单吗?”
楚泽心微微一绷,“父皇大概有自己的安排。”
突然觉得,他是一个懦夫,连安排沈老将军去战场这种事情都不敢说,可是如果让她知道,她一定会对他心生怨气吧,他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又怎么会上所有的心血都泡汤?
沈言眉头皱了一下,她有点不相信,皇帝就这样放过她了,“楚泽,我希望所有人都平安无虞。”
楚泽伸手,搭在她的手背上,“放心。”
沈言这才感觉到,他的手是那样的冰冷,又在冰窖里浸过,她心念一动,握住,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只是想要温暖他。
楚泽心口像是被什么撩拨了一下,眸子越来越深,仿佛要把人融化在里面,只要她愿意给他一丝温度,无论做什么,他都愿意。
就这样任由她握着,不敢去惊动了她,生怕她只是一时错觉,把他错认成了别人,他只是想,多从她这里得到一丝温存,哪怕这轻轻一握,他也能铭记此生。
沈言被那样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恍然惊觉过来,她这样的动作,未免显得暧昧。
“你好好养伤,我让人把谢雁初以前送的良药给你送过来。”
逐渐的抽回手,却被楚泽握住,“阿言,再陪我一会儿。”
沈言本来想狠下心拒绝,可是看到他腰上的伤势,心不由得一软,“你为我受这么重的伤,我会报答你。”
“报答。”楚泽喃喃,“你有什么来报答呢?”
沈言,“下一次如果你有什么危难,我替你挡着。”
“果然如此,你能想到的只有这个,虽然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报答。”
楚泽勾唇,柔声,“为你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沈言心情复杂,楚泽的这份情意,她的确无以为报。
她虽然到最后不一定非要选墨君逢不可,可也不想在感情上如此放纵,三心二意。
至少在现在,她对墨君逢是有感情的,也拿不出更多给其他男人。
站在院子里,清风徐徐,天地之间多了一层凉意,她才意识到,逐渐入秋了。
岁月如梭,时光飞逝,她的心沉寂了许久,如今还没有谁,把它完全唤醒。
“太子妃娘娘。”
董平来到她的身边,“三殿下为您做什么都可以,只希望你不要对他那么薄凉,三殿下也会伤心,会落寞,您看三殿下已经二十六岁了,府内却没有一妻一妾,你和太子不会长久,三殿下是在等着你呢。”
“等我……”沈言低声,“他不过是在等一个没有结果的结局,我什么也给不了他。”
“是啊,卑职也希望,三殿下能够转变心思,可是三殿下却一根筋似的,喜欢上了娘娘就不会喜欢别人,卑职也毫无办法。”
董平垂着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娘娘是太子妃,又有了一对双生子,无论如何,三殿下也不该打娘娘的主意,可是感情这种事情一旦产生了就收不住,只希望娘娘,能够给三殿下一点慰藉。”
她能给楚泽什么慰藉?
眼前掠过墨君逢的那张脸,清冷雍容,双眸深不见底,却清晰地倒映着她的影子,沈言闭了闭眼。
太子府,昊擎殿。
“你说的可是真的?”
楚翊脸色大变,父皇竟然改变了主意,那么他的一番苦心算计岂不是白费了?
“三殿下冒犯皇上,被打了五十个板子,现在还瘫在床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