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做的。”
岁星甫一接过锦旗,便感到一股令人意外的深厚气运涌入戒指,不免讶异,暗想道:看来在这个世界里受到官方表彰,会收获许多气运。
戚予年主动提议道:“我给你们拍张照吧。”
岁星和武鸣没有异议,在他按下快门的那一刻,岁星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明快的笑容。
但随即,她脸上的血色倏地褪去,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已放下手机的戚予年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神色变化,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突然有些晕。”岁星语气恬淡,不以为意,“可能是因为早上没吃饭,身体有点虚。”
武鸣叮嘱道:“一日三餐还是要按时吃。”
戚予年望着她,突兀道:“加个联系方式吧,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好。”
岁星的神情有些懵懂,虽是礼貌应下,但看起来并不知道应该因为什么事要去找他。
交换完联系方式后,武鸣告辞道:“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了,你记得吃饭。”
岁星连连点头,目送着他们走进电梯,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她脸上的微笑表情逐渐归于平寂。
在坐回夏都花园外停着的警车里后,戚予年拿起手机,打开相册第一张,双指放大,目光停留在岁星身上,认真细视。
照片里的女孩温和浅笑,干净清纯,墨黑的眼眸澄澈见底,似乎不含一丝杂质。只是在印堂之中,似乎隐有一线暗藏不测的血光之煞。
他拿出在岁星门外对联里发现的一张小小黄符打开,上面熟悉的纹样走势不免让他微微蹙眉。
武鸣一边启动车辆,一边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戚予年看着手中易于吸引邪祟的符:“她似乎是被黑衣邪修针对的受害者。”
“能被邪修所害,是不是意味着她确实不懂玄术?”武鸣听闻,皱眉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必须要注意她的安危。你们四大家族的直系血脉中,她是唯一无自保之力的,若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无疑会让邪修的气焰更加嚣张。”
戚予年沉默着没有应话,他翻掌,手心正静静躺着一根属于岁星的头发,他将这根长而黑的头发一圈圈缠绕在自己的戒指上,直至首尾相合之时,戒指发出微弱的莹白光亮,光芒暗后,发丝消失无踪。
而此时的岁星正端坐在家中的沙发,她面前的茶几上燃着一炷香,味道醇和甜凉,雅而远清。
一个被黑漆漆的秀发遮掩的头颅如痴似醉地趴在香上大口吸食着,欲罢不能,随着吸入体内的香越来越多,原本透明摇曳的魂体也渐渐变得具实起来。
还不到十分钟,一线香便被吸收殆尽,鬼魂满足地打了个嗝,意犹未尽。
岁星抬手挥散香的气味,看着这个今天被她请来在电梯里制造异样动静的鬼魂道:“吃饱后,就上路吧。”
听闻她这句话,原本沉浸在回味中的鬼魂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她飘在岁星眼前,倏地从眼角渗出两行血泪来:“求你帮我报仇,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接受。”
岁星不置可否,只是望着她。
她的目光犹如不见底的漩涡般,平静而深邃,又无端让人觉得压迫,对上她的眼眸,女鬼下意识瑟缩,慌乱移开了视线。
“你的死亡未得以沉冤,我可以代抱不平。”岁星缓声道,“不过,你得再陪我演出戏。”
见岁星应允,女鬼连声道:“我都答应。”
岁星点了点头:“说说你的事吧。”
“我叫陈雪,父母早逝,我也很早辍学,孤身一人来彦城打拼,多年来攒了些积蓄,也算能在夏都花园这种黄金地段租得起房子,就住你楼上。”陈雪回忆道,“可惜,我交了个混蛋男朋友,经常被他打得伤痕累累,而且根本逃不脱他变态的控制。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还手,结果被他活生生打死。不知怎么,再次恢复意识后,我发现自己竟然被困在楼下的芭蕉树里无法离开。我眼睁睁看着他像个没事人一样住在我租的房子里,花着我辛辛苦苦挣的钱,每天带着不同的女人进出。根本没人发现我的死亡,而他依旧肆无忌惮地活在阳光下,我恨不得把这个畜生碎尸万段!”
陈雪越说越激动,脸上竟隐隐结起冰霜,屋内的气温一降再降,宛如置身冰窖。
岁星面色如常,她拿起一张白纸,用剪刀裁成小人的模样。
小纸人无风自起,飞到陈雪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