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衙役正在县衙门口闲聊,突然看见一行人快步而来,为首一人,身上污浊不堪,脑袋上还沾着好多烂菜叶子,正大步流星,直奔县衙。
众衙役纷纷大惊,现在唐兴县,连要饭的都这么气势了?
怎奈职责所在,容不得他们多想,一名衙役挺身而出,站在县衙正门处,高声断喝:
“此乃唐兴县县衙,无关人等,速速退去!”
来人正是徐镇川。
他本就着急,看见衙役拦路更加不高兴,听了这话,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火气,也不答话,快步上前,抡圆了就是一个大嘴巴,直接把这名衙役抽到一边,二话不说,昂首进入县衙。
众衙役都惊呆了,现在要饭的不但有气势,还敢打人!?
挨打的那位,愣了一愣之后,顿时勃然大怒,刚想开口喝骂,却不了一阵恶臭扑面而来,熏得他连连咳嗽,竟然来不及阻拦徐镇川。
这个时候,小鼠也到了,快速说道:
“这位老哥,刚才进去的,乃是台州参军事徐山徐参军!我家少爷心中不爽,众位老哥千万不要再招惹他了……”
说完之后,也不管这些衙役等明白没有,直接带着两名驿丁,急匆匆追赶徐镇川去了。
那挨打的衙役听了,除了咒骂几声,也就只能自认倒霉而已。
却说徐镇川,穿过大门,走过大堂,直入二堂,却看到县令胡陈正与自家最亲近的师爷谈笑,心头的火气更重,也顾不得什么官场礼仪,直愣愣地走到胡县令面前,高声喝问:
“胡县令,为何要责打袁晁?”
胡陈这才注意到有人闯入二堂,顿时黑了脸,听了徐镇川的喝问,更加不悦,哪来了个神经病?
仔细一看,却才认出来,面前这个神经病,却是台州参军事徐山。
“徐参军,你这个……这个造型,是不是有辱官体?哎呀,什么味?”
原来是徐镇川站定身形之后,身上的臭味慢慢弥散开来,熏得胡县令捂着鼻子直瞪他。
徐镇川还没来得及说话,小鼠就紧跟着跑了进来,要不说这个小子机灵,跑进来的时候,还端着一盆水,也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他是怎么办到的。
“少爷,先洗洗,官体重要,官体重要……”
徐镇川一看胡陈捂着鼻子不说话,无奈之下,只得简单清洗一番,虽然做不到彻底清理,总算是达到让人勉强接受的程度了。
随后,徐镇川还是硬邦邦地重复了一次刚才的问题。
“胡县尊,为何要责打袁晁?”
胡陈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那袁晁不过一个油滑胥吏而已,有什么不能责打的?再说他征缴钱粮不力,打他四十板子,正是我唐兴县的规矩!怎么,台州参军事徐参军,还要为这油滑胥吏打抱不平不成?”
胡陈言语之中的重音,恰巧落在“唐兴县”和“台州参军事”两个词上面,言下之意,就是提醒徐镇川,这是唐兴县的内部事务,你台州参军事,管不着。
徐镇川自然听得懂这种官场语言,但是他满心怒火,实在不想与胡陈虚与委蛇,不过他也从胡陈的潜台词中,听出来这我胡县尊实在有些怒气,一想到后面的计划,还需要他鼎力相助,也不得不强压怒火,尽量放缓了语气。
“胡县尊,昨日徐某接到台州刺史衙门的通传,言及台州各地征缴钱粮的情况,胡县尊,可知台州其他各县钱粮征缴得如何?”
“如何?”胡陈冷冷问道。
“其他各县的胥吏,全然不顾百姓死活,上门征缴,穷凶极恶,家有余粮者,最少也要抢夺一半,百姓有口难言,如果百姓胆敢反抗,破家灭门也不在话下!
这是为何?正是这些刁钻胥吏,将今年征缴钱粮当做了一次千载难逢的发财机会,这才如此肆无忌惮。
反观我唐兴县,同样是刁钻胥吏,那袁晁为何反其道而行之?正是因为他所谋甚大……”
徐镇川刚想通过两厢对比,点出“袁晁要造反”的这个惊天秘密,却不想那胡县令突然勃然大怒,狠狠一拍桌子。
“住口!
徐山,你不过是恰逢其会登临科榜而已,不要以为天下能够任你横行!
你奉刺史命前来唐兴,乃是协助老夫而来,现在你在做什么?
不顾官场尊卑,厉声呵问老夫在前,干涉我唐兴县内部事务在后,不要忘了,这是我唐兴县衙,不是你台州刺史衙门!”
胡陈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