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弘治帝的龙颜之上,学童们的纯真话语如同春日的暖风,吹散了他心头的阴霾,带来一抹难以言说的愉悦。
霎时,他的心情如同拨云见日的晴空,豁然开朗。
这,才是最纯粹、最真实的心声。
剥去那些虚妄的言辞,那些蕴含着真挚愿望的童言童语,让弘治帝不禁感慨万千。
他悠然坐在御案之后,眼角含笑,嘴角轻挑,似笑非笑地凝视着林蒙。
这家伙,倒真是个创意无限的人。
听闻弘治帝要听他一番“滔滔不绝”,林蒙虽脸皮厚实,却也有些尴尬。
陛下,您不是都说了吗?我还能说什么呢?
林蒙尴尬地向弘治帝一笑:“臣已无话可说了。”
“那……传膳吧,朕确实是饿了。”弘治帝轻抚腹部,语气悠然。
林蒙原本并未觉得饿,但此刻精神焕发,却感觉腹中火烧火燎,饥饿感如潮水般涌来,让他倍感不适。
“快,先来一碗粥。”弘治帝抚摸着肚皮,催促道。紧接着,他低头瞥了一眼案牍上堆积如山的奏疏,立刻说道:“待会儿,朕还有许多政务要处理,要批阅奏疏,还要召几位大臣议事。”
他说着,一双锐利的目光扫过那些信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还有……那些七八十封待回复的书信。”
“啊……”林蒙一愣,嘴角抽搐,犹豫着开口:“回复书信……”
弘治帝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怎么,这些孩子千里迢迢写信给朕,朕却不应?朕是个懂礼之人,他们体恤朕,朕自然也要劝勉他们。多亏了他们,朕的心境才得以好转。”
林蒙心中暗叫苦,陛下,那是我,是我让他们写信的啊!我为陛下立下汗马功劳,耗尽心血……
话音未落,弘治帝已经不再理会他,低头继续一封封地阅读信件,读到有趣之处,便会露出笑容。每当看到那些学童无意间流露出的真诚,他的眼角不禁湿润,感慨道:
“世间万物,终究逃不过一个‘真’字。去伪存真,谈何容易。这些孩子,真是纯真无瑕……”
他突然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盯着林蒙,脸色变得严肃:“这里发生的一切,不得外传,包括这些书信!”
“噢。”林蒙垂头丧气地答应。
……
在侧殿里,黄御医泪水横飞,跪在张皇后面前,痛不欲生地捶胸顿足。
“臣真的无能为力,惹恼了新建伯……”
“……”
张皇后冷冷地看着他,一双明亮的凤眸中充满了疑惑。
黄御医继续捶胸,邦邦有声。
“臣还遭到了新建伯的威胁……”
太康公主紧靠在旁,那如桃花般娇艳的面庞瞬间笼上了一层寒霜,小嘴微微嘟起,气得几乎能吹动屋内的烛火,她娇嗔道:“胡言乱语,林蒙如何敢威胁于你?”
黄御医面色惨白,如同戏台上的落魄书生,尴尬地开口:“他……他自称林蒙,这不是明摆着威胁吗?”
“……”
黄御医泪水涟涟,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无法解释的苦衷,他颤抖着声音继续道:
“臣心中满是恐惧,原本只想在外头静静等候,但转念一想,陛下龙体要紧,他这病症,乃是心疾,因劳思、忧愤而成,乃秦医之六疾之一,所谓晦淫惑疾,明淫心疾。又有思虑烦多,劳成心疾之说。”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梳理着纷繁的思绪,然后继续说道:
“臣认为,治疗此病,关键在于调养。万万不可让陛下受到外界干扰,心疾牵扯心脉,而陛下日理万机,积劳成疾,更需小心谨慎。臣欲治其病,一为让陛下少接触无关之人,以免触动肝火。其次,以黄芪、虫草、灵芝、黑蚁冬凌、金银花煎水喂服,以为辅佐,纾解陛下心脉。如此调理一月,陛下便能渐渐康复。”
“若有人靠近陛下,使其圣躬违和,恐怕陛下又触动肝火,病情便会加重。若如此……恐怕再无药可救。臣虽不敢得罪新建伯,但又恐林蒙胡乱干扰陛下救治,而使病情加重……只好来求娘娘做主。”
他摇头晃脑,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句句戳中要害。
他的话语,让张皇后心生恐惧,那如柳叶般的细眉紧紧蹙在一起。
关心则乱,陛下是她和儿女们的支柱,若他有一丝一毫的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她心中悲痛又担忧,却在心底默默安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