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光流转,西山之地渐成风雅之地,文人墨客纷纷踏足,留下了墨香四溢的足迹。
林蒙独具慧眼,看准了这股潮流,于学堂之侧搭建了一座茶肆,茶香四溢,酒韵悠长。读书人的囊中羞涩,却是挡不住他们对知识的渴求,林蒙更是想开设一座雅集之所,让这些才子们在激扬文字、研讨学问之余,也能在此尽情挥霍,体验别样风华。
然而,这个大胆的想法只是在他心中稍纵即逝,因为林蒙,他乃是一位坚守道德的君子。他那颗纯净的心,怎能容忍世间污秽?哪怕是想象,也让他不寒而栗。
西山酒楼前,旗帜飘扬,随风起舞,宛如一幅生动的画卷,吸引了无数行人驻足。
更让人称奇的是,这酒楼的生意竟然红红火火。
纵然王守仁是在晚饭后匆忙而来,但四乡八里的学子们,若是慕名而来,便会提前光顾,或品茗或畅饮,或相互切磋,好不热闹。
不论是对王守仁抱有敬仰之情,还是好奇这位才子如何颠覆传统,或是故意前来挑衅,试图一睹这位离经叛道的狂人真容,至少,这些读书人都以文明的方式,用言语的碰撞来展现自己的观点。
放学时分,一群孩童背着破旧的布包,像一股清新的风,涌入了酒楼之中。
西山酒楼,作为西山的第一座商业建筑,承担着多重角色,售卖糖葫芦、红薯干,更准备了各式干果,供读书人下酒佐茶。
孩子们挤在酒楼的高柜下,好奇的目光探出小脑袋,大的孩子在前方引领,小的孩子则好奇地跟在后面。
酒肆的掌柜朱贵,曾是辛勤的矿工,因工伤落下残疾,如今在这清闲之地,他虽行动不便,但心眼儿却不少,不仅粗通文墨,还能熟练运用算盘。
他不得不趴着身子,才能透过高柜看到那些稚嫩的脸庞。
“许杰,你这个小霸王,昨日还敢拿五文钱,今天才三文,不如咱们去抢好了!”朱贵一边摇头一边逗笑,眼神中却满是无奈。
许杰龇牙咧嘴,不满地瞪着朱贵,仿佛他是当朝的皇帝,自己便是那英勇的将军。
一旁的张小虎也不甘示弱,露出他那对小虎牙,一副小恶霸的模样。
一群孩子气势汹汹地站在柜台前,仿佛是一群即将出征的小勇士。
朱贵看着这群充满活力的学童,不禁摇头苦笑。
“昨日还敢拿五文,今天只给三文,唉,我得去和恩公说说。”朱贵看着越来越多的读书人涌入酒楼,继续摇头叹息。
“好吧,下不为例。”
他转身对身后的伙计吩咐道。
“老五,去称两斤薯干来……”
孩子们接过薯干,兴奋地塞入书包,许杰带头,一群孩子欢呼雀跃,仿佛是赢得了这场小小战役的胜利。
一位瘦弱的学子步伐匆匆,不慎被门槛绊了个四脚朝天,顿时哇哇大哭,声音如同一股滔滔江水。
就在这时,一群如蝗虫般涌动的学童急忙转身,将他小心翼翼地扶起,迅速离去。
世界,在这一刻,仿佛恢复了久违的宁静。
随着读书人的增多,三十余位学子围坐一堂,热议着昨日的辩论盛况和王守仁的独到见解。有人尊称王守仁为王夫子,也有人对他嗤之以鼻,只以“他”称呼。
半个时辰后,有人惊喜地喊道:“王夫子来了!”
读书人们如潮水般涌向柜台结账,学堂的钟声响起,学童们鱼贯而入,明伦堂内,学子们跪坐于前,而一群读书人则躲进角落。
王守仁显得疲惫不堪,作为翰林院国史馆的庶吉士,他虽不敢参与实录编写,但整理起居注的工作却让他身心俱疲。
他刚坐下,角落里却意外地出现了林蒙的身影。
王守仁一见,立刻精神一振,起身向林蒙行礼:“学生拜见恩师。”
众学子一听“恩师”二字,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刚才还以为林蒙只是个普通的读书人,没想到竟是王守仁的弟子,林才。顿时,靠近林蒙的人纷纷后退,那些听信传闻的学子对林蒙既好奇又畏惧。
然而,也有几位学子远远地向林蒙行礼,恭敬地喊道:“拜见师公……”
林蒙并未回应,这些狂热的追随者,不过是因为崇拜王守仁,自觉成为了他的门徒,既然如此,林蒙自然也就成了他们的师公。
这倒也合情合理。
王守仁刚坐下,一位学子便冷嘲热讽道:“圣人崇尚礼仪,朱夫子曰,存天理而灭人欲,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