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张肆伍是前朝万重阳的后嗣,他潜伏在您身边是有目的的,我们前两日才查清他的底细!”梁昀瑾喊道。
人质在手,袁四等人一直护着薛云初,距离太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肆伍退到了偏殿里。
张肆伍一边后退,一边眼睛紧紧地盯着袁无错手上的弓箭,毫不理会铭轩帝的质问,退到偏殿门口,一掌将晋王长子和王皇后打得飞出去,转身便飞身上了屋顶,边躲着箭雨边几个腾跃便不见了踪影。
王皇后气息奄奄,挣扎着爬向滚落柱子旁的晋王长子,又看向正殿断了一臂、血流满地生死不知的晋王,最终体力不支,闭着眼趴在了地上。
就在此时,何贵妃手里抓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把匕首,踉踉跄跄地冲到了薛云初身边就要刺向她,被凌无羁一脚踹得飞了出去,叫出来半声,便如论如何也爬不起来了。
凌无绊提着剑就要捅了她,被凌无我拦住道:“留着她这条命罢,不值当脏了咱们的手。”
“快救人!”薛云初几步上前,探了探肖夏全的鼻息,伸手捂着他的伤口,对着华神医喊到:“神医爷爷,快救救他!”
“快,将晋王和皇后,皇孙搬到这里来!”虞绍铨与华神医顿时忙碌起来,为昏死过去的晋王扎住断臂和断指的伤口,又塞了药丸在他的口中,指望保住他的一条性命。
华圣神医将肖夏全的衣衫剪开,拿出整套工具便开始处理他的伤口。
虞绍铨在给晋王止血之后,又开始忙于救治晋王长子和王皇后,一时间殿内无一人说话,众人都紧紧地盯着伤者。
铭轩帝怀中的郑承锳挣脱出来,满面泪水但双目清明。铭轩帝这才看到这个他从来都没有特别留意的孩子,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喊的,不是父皇,而是阿爹。
在他的心里,他先是阿爹,就如同皇长子郑承赟一般,总是喊他阿爹。
他看着郑承锳道:“好孩子,你,你不是有癔症?如今,竟好了?”
淑妃含着泪看着郑承锳哭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死里逃生的郑承锳带着哭腔道:“阿爹,儿子是迫不得已装着有癔症,皇兄要杀我,若不装痴傻,儿子就活不成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闭了闭眼,道:“都是朕的过错,教你们母子受苦了。”
他站起来,轻轻拍了拍郑承锳的手,又安抚地看了一眼还在抽泣的淑妃袁氏,这才蹒跚地走下龙椅高台,一步步走到太子面前。
太子早已面若死灰,抱着受伤的右臂颓败地望着走过来的铭轩帝。
铭轩帝定定地看了郑承恩一阵子,终是压下心头怒火问道:“魏王呢?”
被踢飞在柱子旁的何贵妃一听魏王两个字,便边往何岳笙的尸体那边爬,边嚎哭起来,没了,她什么都没有了。
太子忽地如同受了什么刺激一般,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问他!你还在问他!你还说你不偏心?”
“哈哈哈!我杀了他,昨天晚上他就先下地狱去了!如今你再怎么偏心,他也死得透透的了!”
铭轩帝抬手扇了郑承恩一耳光,痛心地指着他道:“朕是偏心,朕偏心你过了头,到叫你如今六亲不认,意图谋朝篡位!你弟弟心性纯良,哪如你这般是非不分!他又何其无辜!”
太子哈哈大笑道:“在你眼里,他就是心性纯良,哈哈哈哈……他只动动嘴皮子,就是个好皇子,我做错一点事,动辄斥责,不是反省就是禁足!我这个太子做得也没甚意思!”
“还有你!你这样的阿娘,做你的儿子,哪里能不疯的?这么多年来,只要是我喜欢的,你统统不许,我亲近的人,你想方设法地处死!我变成如今这幅模样,都是拜你所赐!哈哈哈哈哈……”
太子如同疯了一般只是大笑,再不回答铭轩帝一句话。
富贵险中求,也在险中丢,求时十之一,丢时十之九。
他输了,但是也痛快了,他当不了皇帝,郑承坤也当不了。
他边笑边看着跑向福宁公主的虞晚莱,虞晚莱面色苍白焦急,就像十几年前避暑山庄那个小太监一样,只是,他的眼睛看都没看自己。
太子看了看手掌心扎透的那支箭羽,箭头是如此锋利,寒光扫过他那双绝望的眼睛。
下一刻,他两只手一起用力,将箭插进了自己的胸膛。
“恩哥儿——!”何贵妃离太子只有几步之遥,但她无论如何都爬不到他的跟前了。
太子颓然倒地,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