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声音一出,恰好刮起一阵阴风,令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爬上脖颈的那股寒气!
“有鬼!”
“杜鹃来复仇了!”
有人尖叫起来,唯独姜卿意瞧着同样吓得一哆嗦的刘彪,“看来你今晚是不会做噩梦了。”
“你、她……”
“没死,不是死人!”
之前想去救活的两个仆妇把浑身狼狈却明显还活着的杜鹃扶了出来,“奴婢们进去的时候,杜鹃藏在房间角落的大水缸里没被烧到呢,人没死,还活着。”
也是幸好火扑灭的及时!
杜鹃想到从梦里惊醒,看到一把刀刺向自己,又有大火滔天卷来时的画面,本就积压了一肚子的猜忌和恐惧此刻都被濒死的愤怒所取代!
若不是上午落葵恰好送了她一件铁丝制成的奇怪衣裳让她晚上穿着,又莫名其妙给她房间里放了一口养睡莲的大水缸,她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愤怒涌上心头,她推开旁人一把跪在地上,“老夫人,奴婢与这刘彪根本没有私情,更没有他所说的那些仇怨,这一点二小姐最清楚不是吗。”
“我……”
“你还哄骗奴婢,说只要奴婢帮你盯着三小姐,日后等你嫁入晋王府,就会让奴婢给晋王做妾!”
杜鹃死死盯着姜玉惜,“奴婢若不是处子,二小姐岂敢给出这样的承诺,不怕未来遭夫君厌弃吗?”
在场的不论男女老幼全都惊呆了!
嫁给晋王?
侍
妾?
二小姐一个外室女,纵然有老爷老夫人疼爱,谋算的也不过是世家偏房子或是小户的嫡幼子罢了,国公府连世家的嫡子都不敢想,二小姐竟盘算着嫁入天家做王妃?!
还连侍妾都预定了?!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偏偏,前世她就做到了,还令所有人骂姜卿意这个嫡出狭隘善妒。
姜卿意欣赏着姜玉惜的脸色从铁青变得苍白,最后一副牙关咬碎又柔弱无辜的模样。
“杜鹃,我何处对不起你,你要这样污蔑我?”
姜玉惜颤颤问。
杜鹃却比刘彪聪明,“二小姐送奴婢那些金镯子金簪子奴婢可都还收着呢,奴婢也知道为何二小姐今晚要叫刘彪来灭口,因为今天早上二小姐端给三小姐的那碗汤里头……”
“行了。”
姜老夫人忽然打断杜鹃的话,含着不满,“夜深了,一点小事还要闹得人尽皆知不成?火既然灭了,那就散了吧。”
姜卿意抬起头,正好对上姜老夫人满是怒意的目光。
她在怪她把事情闹大了,且全然不在乎杜鹃这条命,甚至不在乎刘彪这么个疯狗是不是记恨上了她的嫡亲孙女,她只要家丑不外扬就行。
这就是这百年世家,所谓的规矩。
“倒不必闹得人尽皆知。”
姜卿意回答。
杜鹃一抖,刘彪只嗤笑一声,虽然不知道杜鹃为什么还活了下来,但这贱婢迟早是死路一条。
可他就不一
样了,二小姐少不了他,老夫人又最疼二小姐,他就是真割下这贱婢的脑袋也顶多挨一顿棍子。
“正好回京时,王御史提起过几个奴大欺主闹到公堂的案子,不如明儿我私下里再去请教请教他,问问他这事儿怎么处理好。”
她看向姜玉惜,“不过刘彪和杜鹃说起来,都跟二姐姐有关,不知二姐姐介不介意?”
姜玉惜掌心都掐烂了!
告诉王御史,是要王御史再参父亲一本,骂父亲治家不严纵奴欺主吗?
“不妥……”
“那二姐姐想怎么处置呢?我才从乡下回来,什么也不懂,二姐姐教教我吧。”
姜卿意乖巧的朝她一笑,你不是既想要名,有想要利么?
都不给你!
姜玉惜盯着姜卿意,想看她是不是故意的,偏一点也看不出来,仿佛她真的是那么胆怯茫然,期盼自己这个姐姐给她一点建议。
这时,有下人从外面跑进来,“老夫人,宣平侯身边的护卫西舟大人来问要不要来帮忙灭火。”
“宣平侯怎么会知道这里起火了?”
“宣平侯暂居隔壁范大人府上。”
姜老夫人看着夜色下背脊笔直的姜卿意,想到宣平侯同在边塞为将,且跟姜卿意差不多同一时间入京的事,这真的是巧合么?
几乎是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