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何事?”
姜卿意倒了杯茶递过去,但她心底已经有了猜想。
车嬷嬷受宠若惊的接下,喘匀了气,这才道,“咱们府上的府医淹死在了毓秀院外的池塘里!”
毓秀院便是姜玉惜的院子,而昨晚她身边的刘彪被打死了……
苗妈妈禁不住想起最开始那个传言——‘煞气太重,触之既死’。
“莫非、莫非是二小姐……”
“只是传言而已。”
姜卿意打断了苗妈妈的话,平静道,“夜深了,这儿不必你们伺候了,下去歇着吧。”
两人这才想起姜卿意一开始也曾被人冠上过‘刑克’的罪名,赶忙闭上嘴,又见她没有生气的意思这才赶紧退下了、。
出来时,两人还在小声嘀咕,“三小姐脾气可真好。”
“是啊,这都没想着落井下石。”
“就是二小姐……啧啧,想不到竟是这样一个煞星,昨儿老夫人还大病一场呢,也不知是不是跟她有关。”
“也不知道这次,老爷会不会把二小姐也送去乡下‘休养’呢。”
议论声渐渐远去,姜卿意这才松开紧攥的手心,孤身站在黑暗中轻笑出了声,她也好奇,这次姜家人要怎么处置这个新冒出的煞星呢。
不过她现在没心思去管这些,前世令娘亲疯病‘加重’的府医死了,毁了娘亲清白的刘彪也死了,她终于可以去见娘亲了!
姜卿意换了一套粉白的长裙,簪上了好
些漂亮的金步摇和珠花,少少用了些脂粉。
看着铜镜里两颊红润乌眸红唇的自己,轻轻一笑。
上一世,她肝胆欲裂的回府,一定吓到娘亲了吧。
这一次,她会不会立马认出自己?
姜卿意满是阴霾的心透进一缕阳光,然而她刚跨出院门,就有下人急急寻了过来。
“小姐,老夫人让您即刻去一趟前厅。”
“何事?”
“鱼嬷嬷说不是坏事。”丫环提了一句。
姜卿意是知晓鱼嬷嬷对她有所改观的,纵然不至于明着出手帮她,但多半提点这一两句不会有假。
姜卿意垂眸看了眼准备提去跟娘亲一起吃的晚膳,顺手放在一边,“走吧。”
前厅。
姜卿意刚迈进来,就看到了坐在一侧的越修离。
他还是早上那身绯色朝服,这个颜色换些年轻俊秀的小公子来穿必定显得轻挑,可越修离却不但稳稳压住了这鲜色,眉宇间还平添了几分流转的光辉,他只是坐在这儿,不自觉就会成为全场的焦点,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越修离也早就习惯了各色或赞叹或畏惧的目光,可但凡知晓他身份的,就没有一个敢像姜卿意一样一出现目光就一定第一个把目光落在他身上的。
他冷淡撩起眼皮看去,就见那双水湛湛的眸子弯成了一对月牙,规规矩矩的朝他行了礼。
“给侯爷请安。”
“嗯。”
越修离目光落在她乌发间那支颤颤的
金蝴蝶发簪上,“范老夫人也常心间绞痛,这些年遍寻大夫不得治,听闻你只用了几针便治好了姜老夫人,特意登门请你施针。”
姜卿意微楞,莫非是那个三任太子师的前首辅范大人的夫人?
她抬头,就看到了一脸复杂的姜老夫人身边坐着个略丰腴但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果真是她!
“有劳姜小姐了。”
范老夫人和蔼的说。
姜卿意敛起眸子,脑海里回忆起的却是那一年叛贼勾结西凉贼寇入京,范大人夫妇为控诉奸臣贼子而被献给西凉贼寇,最后被剥了皮挂在城墙上的画面,就连他们老夫妇膝下唯一的小孙子也未能幸免,足足惨叫了一夜才咽气。
“怎么了,姜小姐不愿意治么?”越修离察觉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哀痛,轻轻皱眉。
“阿意到底还是个孩子。”
姜老夫人却松了口气,道,“还是得请宫里的太医来瞧瞧吧,那天救下我也纯粹是意外而已,她才几岁,哪里就敢与宫里专研医术几十年的老太医们相提并论呢。”
范老夫人没接话,依旧和善的问姜卿意,“姜小姐,你要不先试试?你放心,就算治不好我也不怪你。”
哪有叫人随便在自己身上试针的?
姜卿意看向一侧早知如此的越修离,眨了下眼,所以是他特意带范老夫人过来,给她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