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丝期待,很快又自嘲起来,他这样一个废物,吃了混吃等死
,还能有什么让人期待的地方?
“而且最重要的,我还有个能坐镇汉南,替我统率所有人的十九叔,这件事没有道理办不成。”
这话一出,全城都静默了,甚至忍不住悄悄看向角落里的人影。
那是五叔公唯一的儿子,至今未婚,早年间因为上战场受伤导致瞎了一只眼睛,一身功夫被废,颓废至今。
平日里,谁也不会主动提及他,怕他想起自己如今的残废伤心,就连暴躁的五叔公平日里也不敢说什么。
今日他会来,连五叔公自己都觉得意外。
“卿意啊,你十九叔他……”
“不就是瞎了一只眼么。”
姜卿意道,“手脚皆在,我在高奎和姜瑛的文章里看他们多么崇拜曾经的十九叔,也看过十九叔年轻时惊才绝艳的文章,既如此,他为何不能来帮我?”
这样就有点自私胡闹了。
但姜卿意仿佛丝毫没意识到这一点,朝着角落道,“孙膑生受膑刑尚能著成《孙子兵法》,司马迁受宫刑亦能写成《史记》,有人能提剑杀敌,也有一支笔杆退万军的,十九叔为什么不行?”
其他人还来不及劝,角落那人已先冷笑一声,“黄毛丫头,自以为看了我年轻时几篇文章就了解我了?”
“我的确不了解你。”
姜卿意同样回看着他,“我只是觉得,这世上总要出几个叫人惊艳的人才,既如此,这人才为什么不能是你。”
明明曾是姜氏族中最优秀的后辈,是小辈们这么多年都默默崇拜的人,是差一点就成功的人。
曾有凌云之志,也有绝顶的才华。
姜乘风盯着自己这个侄女儿,仿佛能透过她那双眼,看到她永远不屈的灵魂。
“乘风,你若不想就算了。”
“卿意,这事儿十六叔帮你,你先回去,这事儿咱们再商量……”
“你真信我能做好?”
“自然。”姜卿意回答,“我不会把任何重要的事,交给我不信任的人。”
三叔公想说什么,被五叔公反手捂住嘴。
这是他多年的心结,是他死也不能瞑目的德才兼备锋芒毕露的儿子,他曾被人亲手摧毁所有的希望,只剩一具空壳,而现在,他的灵魂似乎要回到这具躯壳里。
“若我把事情弄砸了……”
“那你就给我想办法补救回来。”姜卿意很认真的说,“要是都补救不回来,从此以后你就不是我十九叔!”
她没开玩笑。
其他人也看出了姜卿意的认真,心中惴惴,生怕下一秒姜乘风撕破脸闹得大家都不好看。
姜卿意道,“可大叔婆似乎十分不喜欢我,可能是因为我住在西院的原因?如此的话我去岂不是又气坏了她?”
“不会的……”
“三伯怎知不会?难道大叔婆大病一场已经看开了,愿意搬到西院来暂住休养?”
十六婶差点撅过去,两位婶婶也一脸一言难尽。
倒是姜三伯认真的考虑了下,“难不成搬去西院就能好?”
“那倒不是,只是大叔婆的病需要清幽的环境休养,且饮食要清淡,我看东院奢华,怕是难以做到,反倒是我九叔婆每日食素,大叔婆若是搬来,正好照着九叔婆的饭菜吃就行。”
至于给她针灸治病,那是不可能的,用点儿药熬着吧,死不了就算对得起姜二伯了。
“卿意啊……”
“老爷啊……”
东西两院的人都忍住撅过去的眩晕想劝一劝,谁知姜三伯直接就点了头,“可。”
可什么么可,我看老夫人也别治了,她肯定也希望自己就这么死了算了!
然而姜卿意没有改口的想法,姜三伯也很相信她。
就这样,还秘密筹谋着准备丧事的众人,就眼睁睁看着上吐下泻痛不欲生的大叔婆,被姜三伯这位大孝子亲自送去了西院,住在了九房不远处的水榭里,更加的生不如死。
当然,一同送来的,还有给姜卿意的谢礼以及给九房以及西院众人被打搅而道歉的礼,包括但不限于两箱子白银、成箱
子的人参燕窝、大把的绸缎布匹,以及邀请十六婶与四房伯娘一同掌管中馈。
九房。
两位叔公、三个叔婆,以及一群叔伯聚集在了九房的花厅里,齐齐看着始作俑者姜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