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晚上咱们吃杂汤饭?”
“好耶!”
桑榆欢呼。
姜卿意不想九叔公劳累,但晚上,还是吃上了杂汤饭。
所谓杂汤,是放了肉、猪血、白豆腐还有各类无毒菌菇以及本地独有的一种野菜熬煮的大锅汤,浇在饭上吃的食物。
不精致,也不名贵,却香得人口水直流。
“十多年前我跟你二叔公他们一起去南下做生意的时候,有一次你二房家的五伯遇到一对私奔出来的小夫妻,看人家可怜就收留了他们一晚,结果隔天醒来,钱财全被卷走了,我们也被客栈赶了出来,饿得不行,幸亏路边一老叟施舍了我们一顿杂汤饭。”
一向笑呵呵的九叔公说到这儿,神情也浮现几许哀痛。
九叔婆嗔道,“还提那旧事干什么,人都死了。”
“我只是想起那对小夫妻,他们分明也说跟姜家认识,是熟人,怎么能做出那种事……”
“熟人?”
姜卿意眸光轻闪,“九叔公可还记得那对夫妻,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
一旁十六婶噗呲笑出来,“卿意,你怎么提到十多年前的人就想问问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那会儿你才几岁,还认得几个人?”
九叔公也没多想,但姜卿意问了,他便也说了出来。
“时间虽过去那么久,但我依旧记
得那对小夫妻的仓皇模样,男人英武,女子柔弱漂亮,眼下还生着一颗泪痣,至于名字他们大概是给了个假名,因为之后报官,根本查无音讯。”
这太空泛了。
或许姜氏一族也早已放弃了寻找那对小夫妻的想法,在九叔婆的催促下,九叔公也不再多提,只提出让姜卿意回京前,一定要去祖坟拜一拜。
姜卿意应下。
眨眼,九月的最后一天悄悄溜走,而一早北风送来消息,方禀秀病死在了大牢。
“是‘病死’的?”
“是,不知怎么染上了痢疾,没救过来。”
“其他人呢?”
“也死了个七七八八,只活下了一下年幼不知事的。”
那必定是有人故意‘投毒’了!
北风道,“太子殿下不在汉南县,本地的县官不知该怎么处置,属下便想请县主先替太子殿下拿个主意,否则这痢疾一旦蔓延开,刚压下的民愤怕又反复。”
姜卿意明白,即刻带他去见了三叔公和五叔公。
不过他们对这种事不太熟悉,反倒是看起来最疏远的族长很有经验,当即亲自带了家丁,准备了防治痢疾的药去了县衙大牢。
“真是奇怪,都这个时候了,谁会想杀方禀秀?”
“自然是怕被方禀秀暴露秘密的人。”
桑榆抓头,“这恐怕不少吧。”
曾经的知府大人、如今的船帮老大,妥妥的地头蛇,大大小小的秘密必定抓了一大把,否则也不至于看到官兵进门就毅然决然烧
房子,可问题是,谁能突破官府层层把守,把痢疾带进去?
“是啊,有谁呢。”
这个人既不会引起官府的怀疑,又能有合理的理由进去,并悄无声息让这么多方家人得病死去。
一般人可办不到,除非那个人,是一个有权有势、且很受方禀秀信任,却不信方禀秀的人……
“我知道是谁了!”
“谁,咱们赶紧抓起来吧!”
“不急,现在动手只会打草惊蛇。而他为了不引人怀疑,肯定也不会急着离开,说不定还会光明正大参加宋真的那场宴会,咱们等着就行。”
方禀秀一死,汉南的天就变了。
但没人敢有异动,现在汉南县谁的风头能有姜氏一族盛大?
曾经跟姜家有过节的人,纷纷登门致歉,而姜卿意跟那些学生们打赌的一月之期也到了,想了想,姜卿意干脆借了九房的一处临河别院办庆功宴。
“三日后?那不正是我要为池公子办接风宴的时候吗!”
宋真闻讯大骂。
床上,姜玉惜咳了几声,劝道,“卿意姐姐素来不喜欢别人抢了她的风头,这次她肯定会大肆操办,真真,我也是为了你好,要不你的宴席就推迟或者不办了吧,我相信池公子一定会理解你的。”
“凭什么!”
宋真更生气了,“我非要办,还要办得比她更隆重漂亮不可!”
“若是这样……”姜玉惜道,“我倒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