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意看赵元珠幸灾乐祸的样子,也知道,不是太子不想阻止,只怕是有不能阻止的理由。
“我的确挺欢喜的,多谢郡主告知,待大婚那日定奉上喜糖。”
姜卿意真诚道谢。
赵元珠得到了想要的回答,骄横的笑容愈发深了几分,“只可惜,你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噢,为何?”
“自然是因为你要给你爹守孝啊。”
“赵元珠,你别得寸进尺!”
谢景气得大骂,殊不知背后裹在毛茸茸斗篷里的姜卿意笑容比赵元珠的更深,能早早为姜淮守孝,那可是人间一大乐事。
恰好这时皇帝已经携众人从暖阁出来了。
赵元珠哼了声,飞快上前,“皇伯父,元珠有事要禀。”
“元珠有什么话,与皇伯父边走边说吧。”
皇帝想继续往前走,眉宇间的不耐烦已经快溢出来了。
但赵元珠不是那么有眼色的人,直接大声道,“皇伯父,元珠要说的是正事,元珠要揭发镇国公姜淮收买官吏,为被流放的罪人卢氏置办田产房契,藐视国法,不遵皇命,还请皇伯父处置!”
“你说镇国公为卢氏办产?”
“是!”
赵元珠让人抓了两个人来,“这二人乃是在姜家别院伺候姜老夫人的仆人,他们可以作证,曾亲耳听到姜老夫人高兴的说起此事。而卢氏流放之地,元珠也派人去取证了,相信不久后证据就能送回来。”
经历方才的事,官员们大多不敢说话,况且
姜淮这一年来名声越发差了,就是如台谏御史这样的清流也耻与为伍,就更不会替他申辩了。
池则述皱眉,正欲上前,便听姜卿意脆声,“当初卢氏被抓,爹爹都不曾出手,怎么会在此时犯这样的错?郡主与我镇国公府有怨臣女可以理解,但在圣驾前诬告可不是小事,还望郡主自珍!”
皇帝也狐疑看向赵元珠。
赵元珠早有准备,哼笑,“本郡主虽然不知道镇国公以前怎么那么狠心,不过现在,我可是知道为什么,想必池首辅也知道为什么吧。”
当年池家那位少夫人的事,世家多多少少都曾听闻,清流之家迎娶一位进了青楼的名妓,虽还是清白之身,可也足够惊世骇俗了!
北风簌簌。
姜卿意拢了拢身上的斗篷,看向有些愣住的池首辅。
“老臣不明白县主此话何意。”
池则述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祖父,此事要不我们……”
“自然是因为那位雪夫人啊!姜淮接入府上的那位雪夫人,就是当年池家公子迎娶的名妓宋雪,是您赶出家门的儿媳啊。”
“你们没听到太子哥哥审问姚长青么,他专做瘦马生意,那宋雪也是他卖入京城的瘦马之一,只是她比较出息,不但将京中一众贵公子迷得晕头转向,还嫁入了池家。”
“现在居然还能叫镇国公当成个宝藏着,她莫不是个狐狸精转世?”
“郡主慎言,我母亲已故多年,郡主难道要毁
了一个死人的清誉吗!”
池则述沉声呵斥。
但赵元珠是什么性子,霸道蛮狠,你若轻言软语好意哀求,她兴许只踩你一脚。
可你若亮刀子,她就敢举大剑劈死你!
“清誉?一个跟马夫私通,把丈夫活活气死的贱人还谈什么清誉,笑死人了,池则述,你不会根本不知道宋雪当年为什么被赶出池家吧?”
“宋雪与诬告武安侯的马夫,都是姚长青带入京城的,他们早已暗通款曲。”
“后来在姚长青的牵线搭桥下,两人旧情复燃,还生下了一个孽种。让本郡主猜猜,那个孽种是谁呢?”
姜卿意也好奇的看向池则述,他那么维护姜玉惜,不会根本不知道,姜玉惜是他娘与他人私通所生吧?
池则述果然朝池韫求证看去,见祖父并不反驳,且眉宇间染着一抹悲凉,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
倒是赵元珠,她并不是个条理清晰,且能将这桩隐秘挖得这么清晰的人,这些细节甚至是她和太子殿下细细拼凑许久,才得出的一个大概,而她张嘴就说出来了。
姜卿意朝太子看去,北风吹动他狐裘的绒羽,让他的下颌变得更加冷硬冰寒,显然,也不是太子安排的。
那就只剩下……
“勋王殿下便这样容忍郡主污蔑老臣吗!”
池韫质问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