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来的当晚,舒平郡主来见姜卿意。
“国公府之事,你预备如何处置?”
“再有两日,我便要随太后去三清山修行,国公府如何,我怕是爱莫能助。”
舒平郡主见她有主意,只觉得欣慰,又叮嘱了几句,便替她收拾出行的行李去了。
一夜好眠。
翌日,天不亮姜卿意就出门去东宫了,至于姜家会不会来人,她一点也不在意。
进了东宫,正好撞见蓝溯。
“县主。”
“蓝先生与婉如的婚期定下了?”
“是。张大人是罪臣,丧事不宜操办,但元宵之后,肯定要开始清算张家的账了,唐家的意思是未免夜长梦多,待元宵这日,便将我与张小妞的婚事办了。”
“明日?”
“是,张小姐不曾告诉县主?”蓝溯思索了下,道,“或许是此事匆忙,且不宜宴请宾客,张小姐这才没有邀请,还请县主不要责怪。”
姜卿意当然不会责怪,只是想起前世张婉如也是要成婚时突然与她绝交,断了往来,轻轻抿了抿唇。
“婉如与我相交一场,不论如何明日的喜酒我是要去喝一杯的,蓝先生应当不介意吧?”
蓝溯的羽毛扇都摇不动了,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被威胁了?
“自然。”
“那就好。”
姜卿意微微一笑,与他告别,去见了越修离。
方才他们的话,越修离已经全部知道了,待她进来,亲手替她换了暖手炉,又替她倒了热茶暖身,才牵着她往外走
去。
“蓝家曾是武安侯麾下最勇猛的一员大将,后来武安侯卸权归朝,便是蓝家接替掌了权。”
“直到武安侯府出事,蓝家家主千里奔袭回京替武安侯伸冤,三个月后蓝家被派往战场,最后全家男丁死在战场之上,女眷们散的散,死的死,只剩下一个蓝溯。”
“他这些年一直跟着孤,你且放心,他并没有什么红颜知己,未来也不会有什么妾室,既答应迎娶了张家女,自会尽到一个夫君的责任。”
姜卿意没想到自己这点小心思全被看穿了,不过蓝溯这身世看起来也不比太子殿下好多少,两人应当是一同患难到现在,难怪殿下这样信任他。
姜卿意正想着明儿怎么跟蓝溯道个歉,也免得他心中不舒坦,反而耽搁了他与婉如,就见越修离牵着自己走到了马车旁。
“殿下要出去?”
“嗯,你一道去。”越修离薄唇轻寒,“去天牢。”
天牢里,还关押这武安侯夫人——白慎娘。
姜卿意未见这位侯夫人,以为必是个被仇恨折磨得面目全非、偏执又癫狂的模样,可进入大牢,才知自己想错了。
那布置的犹如普通闺阁的大牢中,妇人一水白衣,温柔似水的绣着一套长衫,举手投足之间,尽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千金小姐的仪态与教养。
“来了。”
她出声。
越修离,“我带阿意来见见您。”
白慎娘绣衣的手稍稍停了下,旋即浅笑,“你们鹣鲽美
满,不去你舅舅坟前烧香叫他瞧瞧,倒先来叫我这个守寡多年的人看,衍之,你好孝心啊。”
“舅舅之坟不在京城,待完婚后,我与阿意会去祭拜。”
白慎娘低头绣衣,并不答话。
越修离早已习惯她如此,站了一会儿后,便要带姜卿意先出去。
两人刚转身,就听她道,“姜卿意是吗?听我一句劝,就算是为了太子妃的位置,也别嫁给他,天煞孤星,煞了亲舅舅一家,逼死自己的生母,这样的灾星,你与他结合,你们生下来的孩子都会是个怪物……”
“舅母!”
“怎么,生气了?”
白慎娘终于抬起头,露出美好的半张脸后另外半张狰狞若恶鬼的脸来,笑看着越修离,“你敢说你舅舅不是因为你,才被狗皇帝卸权、被贬责、被刁难,最后身首异处,削了脑袋挂在城墙受那些贱民羞辱!”
“还有我的那双儿女,他们才刚刚出生,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爹娘的样子,就被冲进来的官兵活活摔死在我跟前!”
“还有你那禽兽不如的父皇和他那下属,趁我刚生产虚弱,强占了我,还将我秘密囚禁于此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赵衍之,你承认吧,你就是个大灾星,谁跟你沾上边,不死也会生不如死,你何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