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所,姜卿意收拾了一会儿,又交给谢贵妃一封信,“如若明日天亮我回来,劳烦娘娘替我将这封信交给暂住在谢府的桑榆。”
信里,姜卿意给桑榆交代了,一旦她死了,让她立马杀了姜淮,带着娘亲和车嬷嬷她们去郑国找舅舅。
谢贵妃收下信,“本妃还是希望你能回来。”
天色已黑,姜卿意看看天色,跟谢贵妃告退,有巡夜的宫女带着,往宫门口而去。
夜里宫中会有宵禁,落锁后任何人不得进出,但有些贵人娘娘们想要去外面淘换些东西,便会在落锁前派宫女出去,待明儿一早再回来。
姜卿意很顺利来到宫门口,只待检查过谢贵妃的手令就能出去了。
就在这时,赵元珠和勋王妃的步辇过来了,姜卿意立即扯了下跟前的宫女,然后垂首藏在了她身后,等着这对母女先出宫。
“母妃,太后娘娘这次真的不能回宫了吗?”
“你父王不是告诫过你,不许再提么?”
“提一句怎么了,难不成还能因此治了我的罪,父王就是太小心了,若不然当初就杀了太子……”
“行了。”
勋王妃立即打断她的话,两人下了步辇准备出宫,就在这时,赵元珠一眼扫过垂着脑袋等在一侧的姜卿意。
但天色天黑,她看得不真切。
“灯笼拿来。”
赵元珠要了一盏灯笼,眯着眼朝姜卿意的脸怼来。
姜卿意轻咬着牙关,掌心落下药粉,大不了就挟持了
她出宫去!
赵元珠的灯越来越近,“你是……”
“你做什么呢,还么还不出宫,宫里有你在空气都变差了,快滚!”
赵代柔不满的声音传来。
赵元珠脸色微青,“不必公主特意来赶我,我走便是!”
“滚吧!”
赵代柔冷哼。
赵元珠的暴脾气实在是忍不住了,还是勋王妃将她拉住,她才气冲冲的离开,走时还故意大声说明日要去皇帝那儿告状。
赵代柔一副不屑的样子,直到赵元珠走远了,才小跑到姜卿意跟前,“我方才去谢贵妃那儿找你,贵妃娘娘让我来帮你的,你快出去吧。”
姜卿意看着还是这么傻的赵代柔,她到底知不知道她亲哥在跟太子相争啊!
不过这个恩,她同样记下了。
从皇宫出来,巡视宫女道,“县主,奴婢只能送您到这儿了。”
“足够了,多谢。”
姜卿意直接去找了等候在宫外的常贵,马车直奔城外。
皇家道观比三清山更远,路上太后会歇在驿馆,而太子殿下应该也会选择晚上动手!
此时皇家驿馆外。
东宫的护卫守着,任何宫人都不得出入,只能眼睁睁看着本该在天牢的太子殿下出现在此处。
“太子殿下,太后已经歇下了,您有什么话不妨下次……”
还有宫人想阻拦,直接被蓝溯叫人拖走。
越修离踩着楼梯一级一级往上走,静谧的驿馆中,连呼吸声都犹如凌冽寒风。
“你来了。”
太后坐在桌边,“哀家好
久没有这样安静过了,这些年一闭上眼,便是无数求哀家饶一命的人,可哀家是为了我大晋的国祚啊着想啊,这天下的安定,难道就没有哀家一份功劳么?”
“尤其是你母后。”
太后怀念的轻笑,“哀家是极喜欢她的,否则也不会选她做了儿媳,可惜,她性子太柔了,担不起这天下的福祉,发现哀家在行此法后,便吓得病了半月,也再不许你来见哀家,衍之,哀家最疼的便是你这个嫡亲的孙儿了。”
越修离站在门外,眼睫下的眸光冰冷的好像雪山上的冰。
“所以,太后便让我母后,成为你维持国祚的养分,是么?”
“养分?”
太后听到黑暗里几声鸟鸣,知道她的救星来了,慢慢抬起老眼笑看着越修离,“这倒是个好词,可她只是被风干后,哀家请高人将她尸骨碾碎,洒在了我大晋疆土的各处,想来皇后的福气,才能压得住要忘我大晋的邪气。”
越修离身上的寒意倾泻,与不可言说的悲痛一起,仿若实质流淌的黑暗。
“原来如此。”
越修离的语气还是那样冷静,他淡声吩咐,“蓝溯,守住楼梯口,不论谁来,都不要放进来,孤有事要与皇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