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纳罕鄂仑少年时期最亲近的人就是他的奶奶,相应的,在纳罕鄂仑力压长兄查铪可汗登上汗位的时候,也是这位老祖宗鼎力相助。
因此,老祖宗在大金的地位,以及在纳罕鄂仑心中的地位都绝对不同凡响。
白玉质知道自己肯定会见到这位老祖宗,但是却没想到会在侍寝后的第一日就见到。
据她所知,大金没有晨昏定省的规矩,那么老祖宗估计也只是单单召见了她一个人了,也不知道究竟是福是祸。
叫松里伺候着穿戴好大金的衣饰,白玉质想着老人家大多喜欢鲜艳些的颜色,所以还特意从纳罕鄂仑赏赐的衣裳里面挑了一件天蓝色的。
这个颜色又嫩又亮眼,但凡是个皮肤黑一点的根本都驾驭不了,但是白玉质就不同了,这个颜色穿在她身上半点都不会显黑,反而将她如雪般白皙的肌肤衬得更加透亮了。
松里已经完全变成了她的“颜粉”,懂不懂就要感叹一下白玉质的美貌,白玉质还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做事利索,人机灵,嘴也甜。
带着松里前往老祖宗的大帐时白玉质才发现,老祖宗住的地方竟然距离她并不远,都不用担忧骑马的问题,只走个一会儿就到了。
那位姑姑领路到了大帐外,就示意白玉质在此等候一会先让她进去通报,白玉质自然没什么意见。
等了大概有半刻钟,里面传来一个苍老但又十分精神的声音。
“老九,进来吧。”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明明内心深处就很想要孩子的纳罕鄂仑会吩咐下人给侍寝的女人送来避子汤呢?
是因为白玉质是中原人?
白玉质觉得纳罕鄂仑绝对不是这样一个以民族血统论及血脉子嗣的庸人,肯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内情。
但是这碗避子汤就摆在面前,白玉质要是不喝,就必须说服纳罕鄂仑。
“大汗,为何要妾用这避子汤呢?是大王不想要一个流着中原血脉的孩子吗……”
白玉质黯然神伤的模样让纳罕鄂仑心里也不好受。
对他这种草原上长大的硬汉来说,适当的示弱会令他怜惜,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他喜欢有点茶的。
“并非本汗为难你,也不是因为什么中原血脉,”纳罕鄂仑说着,眼中透着异样的光彩:“什么中原,本汗有生之年定会踏平大楚,让天下都臣服于本汗,到时候不论什么血脉都是我大金子民。”
果然不是因为这个。
“那大汗为何……”白玉质欲言又止。
“你不必多问,不止你,本汗其余的阏氏都会喝这汤药,你喝了就是。”
看来这避子汤是必须要喝了,纳罕鄂仑对这件事情的坚持远超出白玉质的预料。
这区区一碗避子汤,当然不会对白玉质怀孕有任何的影响,系统出品的道具一出,哪有什么别的药物起作用的地方,只要白玉质想,她喝十碗避子汤都不会耽误她怀孕。
但是现在看来,如果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她的确是不能贸然怀孕,否则孩子生下来是福是祸还不好说。
白玉质拿过汤药一饮而尽,只是面上做出难过的表情来,惹得纳罕鄂仑拥着她低声哄劝:“本汗虽然不是女子,但也有过子嗣,自然知晓这女子生产实属不易,你身子娇小,恐怕就更是艰难,何苦为了这难过呢。”
他话是这么说,但是表情却不是这样。
白玉质看他眉头紧锁神情阴郁的模样,就知道他定然也是说这话来安慰他自己的,实际上指不定有多想要孩子。
“大汗,妾如何不知这其中艰辛呢,”白玉质声音轻柔,将纳罕鄂仑心中郁郁驱散些许:“可是妾嫁给大汗,却不能与大汗生育一个自己的孩子,妾又如何能不遗憾,妾的母亲曾说过一句话,妾许久不曾忘怀。”
纳罕鄂仑问:“什么话?”
“大汗有所不知,妾的生母其实只是一介宫廷舞姬,在楚灵帝陛下一夜酒后意外有了妾,但陛下嫌弃母亲出身,就连一个名分都没有给她,在妾出生后更是连名字都不愿意给妾取。”
说到这里,白玉质轻轻啜泣一声,换来纳罕鄂仑轻轻的摇晃几下,像是在哄小孩子。
其实白玉质这具身体原本也就十八岁,相比于三十六岁的纳罕鄂仑来说的确是小孩子没错。
“在深宫中,妾与母亲生活的并不好,可母亲却说,妾的存在对于母亲来说就已经是最好的恩赐,正是因为还有妾,所以母亲才有勇气继续接下来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