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缓过气来,但还是因为受到了太大刺激而尚不能说话,白玉质就一直轻柔的拍抚老祖宗的后背,这一行为引来纳罕鄂仑的注视。
可这种注视并非如何感动,而是一种冰冷的审视。
他这是发现不对劲了。
纳罕鄂仑的确像白玉质想的那样,他意识到了整件事情的突兀。
老祖宗已经很多年没有提起过当年的事情了,这一次突然提起或许有他将萨格勒带来的原因,但是白玉质才刚从中原来到大金,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得到了老祖宗的青睐?
没人比纳罕鄂仑更了解老祖宗。
她从来没有对纳罕鄂仑的任何一个阏氏另眼相待,只有大阏氏因为也算是在老祖宗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与纳罕鄂仑有过一段青梅竹马的情谊,所以才能得到几分好脸色。
但是即便如此,大阏氏也从来没有被允许亲自服侍老祖宗。
那白玉质是为什么?她与老祖宗旧事重提又有什么关系?
纳罕鄂仑冷冷的看着白玉质。
他是因为她的美貌和才情愿意对她多怜惜一些,但是那不代表他现在就允许白玉质参与到有关权力更迭的事。
白玉质拍抚老祖宗的手掌渐渐停下来,她同样也注视着纳罕鄂仑,故意用一种迷惘而忐忑的神情来表达她内心的不安。
“大汗,为何这样看着妾呢?”
“本汗问你,老祖宗刚才都与你说了什么?”
老祖宗有意为白玉质解围,但是身体却十分虚弱,有心无力。
纳罕鄂仑是什么人,十二三岁就能上阵杀敌的一尊杀神,在大楚被人称为异族阎罗的人物,他一旦认真起来,周身气势绝对不是一般女子能扛得住的。
在老祖宗眼中,白玉质再怎么聪慧,也就是个闺阁女子,她怕白玉质扛不住压力,将二人的谈话都告诉纳罕鄂仑,老祖宗自己倒是无所谓,纳罕鄂仑也不会因为这事就对她怎么样,但是白玉质的处境可就定然不好了。
但是白玉质可不是他们以为的闺阁女子,这样的气势对别人来说充满压迫力,可是对白玉质来说,这种情况她在秦寰帝那个疯子那里都不知道面对过多少次了。
于是她有些胆怯,似又有些羞涩的道:“回大汗的话,刚刚,刚刚老祖宗跟妾说,希望妾以后好好照顾大汗的身子。”
纳罕鄂仑不信这话,或者说不全信,他狼目锐利:“本汗最厌恶欺骗本汗的人,本汗知道你很聪慧,但是你可不要自作聪明。”
他对待女人,尤其是自己的女人,的确是宽容许多,但是那也不代表他会接受欺骗。
任何一个掌权者都痛恨欺骗。
白玉质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还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脸色更粉润些:“这、这,妾的确有所隐瞒,老祖宗说,妾要为大汗开枝散叶……”
这个话题叫未生育的女子来说的确会不好意思,白玉质一开始没说也很正常。
纳罕鄂仑这回倒是信了,毕竟老祖宗也不是第一次提起这事了,而且白玉质的神情实在太自然,叫他找不出什么漏洞来。
他无奈的看向已经恢复些的老祖宗。
老祖宗还有些气息虚弱,但还是强撑着:“哼,怎么,我想抱重孙还有错不成?”
倒是没说要断了避子汤的话,因为她知道,就算她说了,纳罕鄂仑也有无数种办法瞒着她叫白玉质吃药,还不如相信白玉质自己的手段。
刚才她能扛过纳罕鄂仑的逼问,这倒是让老祖宗对她有了些信心。
“好了好了,一天安生日子都不让我过,你们都出去吧,你的阏氏你自己带走,我要歇着了。”
她能说的,能做的,都已经差不多了,剩下的就要看白玉质如何行事。
将二人赶出帐子中,老祖宗便真的睡了,而帐子外头的纳罕鄂仑和白玉质二人经历过这一番事情后,明明也没交流什么,却感觉比昨夜要更熟稔许多。
如果让白玉质来解释的话,这种感觉大概就是所谓的秘密效应吧,当两个人共同知道了同一个秘密之后,那么他们的关系自然而然就会越发紧密。
这是一件好事,对于白玉质来说。
当她已经知道了纳罕鄂仑的痛点之后,纳罕鄂仑自然会忍不住流露出一些别样的情绪,更有利于她攻心。
“那避子汤,你还是先喝着吧。”
纳罕鄂仑犹豫片刻,还是这样说。
不是他忤逆老祖宗或者厌恶白玉质,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