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兵从树枝上起身,探头往下看去。
一个人型生物以一种倒插葱的姿势与树下的泥土进行了紧密的接触,而那一抹银白他至今为止只在几个人的身上见过,时间上距离最近的是某个放他鸽子的狡猾家伙。
“哎呦——好疼啊塔维纳尔!你为什么不拉住我!”
雅蒙从地上站起,扒下头上沾着的几片叶子,头也不回就仰着脑袋大声嚷嚷起来。
是的,塔维纳尔,有段时间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微风又起,散兵甚至不用回头就能知道自己身后站着个人。
“终于,稍微可以不那么无所事事了。”他扶正自己的帽子,小团雀被随手挥开,这样,他就又是孤僻又刻薄的那个散兵了。
“我以为你会欢迎一下我。”塔维纳尔踩着无形的风站在树边,
“寒暄就不必了,找我是为了神之心吧,怎么,被你的女皇陛下质询了?”
“倒也不是,那是博士的工作。”塔维纳尔缓慢下降到地面,把雅蒙的行李箱重新丢还给雅蒙,“只是想起你也在,看看老朋友而已。”
“你和我说这些,就不怕我又跑到其他地方去吗?”散兵双臂抱胸,“你不会以为我会乖乖等着他找到我吧?”
“随便你,只要你被找到的时候别说你见过我就好。”塔维纳尔回头看向树顶,“知道最近的旅馆怎么走吗?”
“往南,沿河一直走。”
“谢谢,再见。”塔维纳尔对他点点头,随后看向雅蒙,“走吧。”
她们走出一段距离,身后才再次传来散兵的声音。
“你还真信啊,走反了,愚蠢。”
塔维纳尔从善如流,换了个方向,也不恼怒。
看着她逐渐走远,原本悠哉坐在树上的散步突然嗤了一声,“真不知道你是想让我趁着多托雷没找到这里的时候赶紧走还是激将我留下。”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雷神之心,微光闪烁的棋子中蕴藏着他不知道如何使用的力量。
以往,愚人众替他解开了身体里的封印,现在......
“无所事事了有段时间,还真是不习惯,”他打了个哈欠,轻巧从树枝上跃下。
不远处两人还未完全远去的背影。
“我说,你就不想将功补过一番吗?”
塔维纳尔却没有停下。
“那个人在喊你唉。”雅蒙拉了拉塔维纳尔的袖子。
看了雅蒙一眼,塔维纳尔这才驻足,“你可知前路是何?”
“你要是知道就直接说,和那帮人混迹久了怎么还染上这种坏毛病。”散兵稳步走来,对于塔维纳尔遮遮掩掩的态度很是不屑。
“我只能说,那将是一场很多人的噩梦,如果你已经做好决定借用他的力量,你就需要承担可能的失败与背叛。我无法替你保证什么。”
“用不着你提醒,他的为人我比你清楚。”散兵已经来到塔维纳尔面前,看了眼雅蒙,几乎是马上就猜到了对方的来历。
“你似乎对于自己的身份接受得很快,不觉得危险吗?我也有一个‘妹妹’呢,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这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看塔维纳尔的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怜悯和嘲笑。
“我不担心你所担心的,如你之前所说,人和人命运只会相似,没有相同,我不是曾经的你。”
散兵原本还含着笑几分笑意的脸一下子阴鸷。
“确实,既然人各有命,还是走你自己的路好了,可千万不要重踏我的覆辙——”
他咬着牙,声音一点点压低,就像是要撕下别人的肉一样。
说完,他甩袖大步离开,朝着另一个绝对不会与塔维纳尔同道的方向。
看着那人走远,塔维纳尔这才心有余悸地抬头向上瞄了眼,暗自叹息一声。
既要维持剧情的基本走向,又要不崩掉自己的人设,还真是麻烦。
如果不是担心被天空岛注意到,塔维纳尔完全不介意和散兵摆一摆博士接下来的各种行为,包括但不限于忽悠他成神计划的肯定行以及压根就不准备让他成神的底层逻辑。
奈何要是把这些剧透出来,鬼知道剧情会跑偏到哪里去,须弥的主线会波及很多人,一点点变化都有可能带来意料之外的影响。
她的主要任务是留下大慈树王的历史。
记录主线的故事可以在这个过程中靠蹭合照完成。
塔维纳尔接下来的打算很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