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泷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姐…姐,怎么了?”
张湫突然浑身颤抖,狠狠咬牙让他看起来格外愤怒,张泷再次按住姐姐的胳膊,“姐,怎么了?”
张泷不知祖泽鸿与李吽的谈话,自然不会想到那样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玩笑似得杀了自己的丈夫。
“姐,你怎么了?”
第三次询问,张湫才恢复神态,胸膛急剧起伏让她更难受,低头咳嗽两声,冷声说道,“没什么,又死了多少人?”
“没有死人,百姓都说万幸。”
“不关咱们的事,有没有联系到校场?”
“马大哥办不了啊,听番子说他也被上官骂了两句,京卫校场与京卫武学共用,锦衣卫校场在外城,骆指挥使倒是无所谓,但我们得陛下同意,这几乎不可能,武堂大院顶多放三百人,哪里都不行。”
“这么说你去西城了?”
“嗯,骆指挥使还在安富坊,街上到处是碎石,定国公大发雷霆,也没人认真查案。”
张湫问了一句又拐到校场,“那就到北郊河边吧,不能闲着,督公给将军的弓箭不是可以拿到嘛,就拿那些弓箭,反正不缺刀。”
“也行,大伙领了银子,总不能坐着不动,都怪不好意思,可这进进出出缴税白扔铜板。”
“不回来,先到河边树林里搭建草屋,明天就去。”
张泷只能弱弱答应,张湫又问道,“兄弟们对我有意见?”
“没有啊,为何这么说?”
“没有就不对,他们原本以为马武会带他们。”
“我没听说。”
“你去告诉他们,咱们练兵最大的差别是无法行军法,但我可以让他们滚蛋,且这辈子都不可能进锦衣卫。”
“姐,我觉得你就没懂少将军的意思,他不是让你训练一千人,是让你从一千人里面挑人,哪怕只有一百个都行,就是别滥竽充数。”
张湫沉默片刻点点头,“可能是吧,咱先开始,一半天我去找他问问。”
张泷答应一声,离开继续去联络,想起姐姐刚才的眼神,叹气一声,姐夫死的太冤,也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走出来。
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钱龙锡再次下值,让人摆了一桌酒到李吽的房间,黄昏时候邀请祖泽鸿饮酒。
这家伙一点精神状态都没有,好似沉溺温柔乡,喝酒的时候不停看自己的房间,说话也很缥缈,搞得两人喝不痛快。
酉时末,天色刚黑就散了。
两人打开门,眼看着他进入东厢房,不一会,卧室灯就灭了。
两个老不休对视一眼,才开始默默喝酒,戌时末,大明朝的夜空即将彻底陷入安静,除了风月场所,百姓都睡觉了,再过半个时辰,各衙就会开始巡夜,今晚定国公府邸一定是重点。
月色让人瞌睡,两人喝了一个时辰,却连一壶酒都没喝下去。
钱龙锡有心就在这里休息,他实在不想错过一丁点时间,昨天穿衣太迟了,这里距离安富坊也有点近。
李吽把酒杯收起来,刚准备去关门…
轰~
这次两人看到了,安富坊红光一闪,快如闪电的一丝亮光照射天地。
噼里啪啦的石头落地声中,两人对视一眼,惊恐加惊恐,惊恐叠加,更加惊恐。
皇帝瞬间抽身了,这不是天灾。
官场遭殃了,平静被打破,必须查。
百姓毕竟刚刚入睡,祖泽鸿很快从屋里出来,看两人还在喝酒,瞬间捧腹哈哈大笑。
他这次笑的很畅快,挟持四百年智慧的大笑,当然畅快。
更畅快的是,他掐准了所有人的心态,戌时末到亥时三刻,不仅是思维漏洞,还是大明朝官府的行为真空。
这种智商的优越性终于从李吽身上‘栽跟头’找了回来。
他更笑对面两个傻子,明明知道是他干的,不敢走漏消息,却只知道盯着他,没有让下人盯着下人。
哈哈哈~
钱龙锡和李吽没有被嘲讽的感觉,反而越发惊恐,天启六年王恭厂…是个局?
“少爷,还是安富坊!”
头顶再次传来下人的汇报,大笑的祖泽鸿摆摆手,示意两人滚回去。
如同复制粘贴的场景,两人顺着房脊回前院后,前院的管家进来汇报,“老爷,大伙都看到是安富坊,但那里还没有人,锦衣卫刚准备去值守。”
钱龙锡拔腿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