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
“就听到了叔父和老家院的话,对吧。”
县令颢之茅倒是很平静。
“没错,叔父,我不想你死,就这么简单。”
既然窗户纸已经捅破,郅正的胆子索性也大了起来,直接抬头倔强地看着县令颢之茅侧脸。
“稼轩贤侄,你好糊涂啊!
我以为你是会跟你爹一样,现在看来,你不仅不像你爹,更是连叔父那晚给你说的话都没有听进去,搞了半天是叔父对牛弹琴啊,你太令叔父失望了。”
县令颢之茅闭上眼睛,恨铁不成钢地叹息一声。
“叔父,你可不能冤枉我,那晚你说的话,我可全部记在心里。
知道吗?叔父,我本来就不想当官,从来都不想,只想逍遥一生,快乐自在,不求大富大贵,顿顿大鱼大肉,件件绫罗绸缎,这就是我的愿望。
在我娘亲大人的逼迫下,无奈做官,本想着做一个像我爹那样的官。
可才当了几天,就遇到了陈千秋这样的狗官,我是心灰意冷,暗暗发誓不再当官,即便是给我机会,我也不会去做。
可自打跟随宁毅来平凉县城遇到叔父你以后,那晚的敦敦教诲,一字字、一句句,就像是烙铁一样,深深地烙在我的心里。
也是遇到了叔父,才燃起了我那颗当官的心,暗暗起誓,不负才华,做一个叔父所说的那样,一个以法家理念治国治民的好官。
可如今大汉的天下,是世家贵勋藩王当道的天下,老百姓苦啊,真的苦,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有像我爹、叔父一样的人才能够给百姓以公平。
可叔父这样的官有多少?在大汉朝廷,可以说是屈指可数,我真不想让叔父死。
不是我和叔父感情多深,而是叔父一死,大汉朝廷、大汉百姓要是去一个好官啊。
这就是我的想法,简单、直接。”
郅正说完眼泪默默流了出来,低声啜泣。
“你个傻孩子啊。”
县令颢之茅回头擦着郅正的眼泪,郅正赶紧自己擦拭。
“稼轩,你的好意叔父心领了。
那天叔父跟老家院的谈话你也听到了,叔父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当今天子绝非普通帝王可比,若叔父是在文帝或者景帝为官时,犯了这样的错误,叔父上奏,必然会饶了叔父。
可这是天子彻啊,一位前所未有之雄主,是你我之幸。
可不幸的就是,在叔父对抗天子诏命、割兵自治的那一刻,叔父就已经是必死之人。
若人人都像叔父一样对抗天子诏命,人人割兵自治,那么天子的威仪何在?天子的权威何在?天子的面子何在?我大汉的汉律何在?
所以天子是不愿念在叔父这么多年的劳苦功高份上原谅叔父的。
再有,你我都是法家,多的道理叔父不讲,你也知道。
你们郅家的家训:正道行天下,法不容情,人命大于天。
叔父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如果你我身份对换,叔父会毫不犹豫地翻案,这不是私事,是公事。
法不容情啊我的贤侄。
如果凶手是你的至亲骨肉,你会怎么做?
不用说,肯定是不包庇、不宽宥,依法办事。
你的好意叔父心领了,真的。
最后叔父要说的就是,叔父也是人,不是神,也有私心。
为官这么多年,你婶娘和我儿子跟着叔父,一点福是没享,反而还要遭罪,更有甚者,是叔父所犯之罪必然会牵连到他们。
当今天子,那可是能灭一族绝不杀一人。
叔父如果不自戕谢罪,叔父的族人也难逃一死啊,可他们有没有犯错,凭什么跟着叔父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丈夫、父亲受死?”
县令颢之茅长舒一口气,随即骤然转身跪在郅正跟前,搞得郅正不知所措。
“贤侄啊,你就成全叔父吧。
你要是真新为叔父好,就送叔父最后一程,把这个案子替叔父办的漂漂亮亮,叔父这样死也瞑目,清白而来,清白而去,这一生算是没白活。
贤侄,叔父求你了!叔父给你磕头!”
县令颢之茅哭着抢着给郅正磕头,郅正赶紧拦住跪在县令颢之茅跟前。
“叔父,你起来啊,你这样大礼,我怎么能受的起?”
郅正抓住县令颢之茅的肩膀死活不让他磕头。
“贤侄,你今天不答应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