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衣少尊使宁毅射箭六十一弦,射得猎物野雉十三、野鹿三头、野狼一匹,所获猎物共计十七头。”
乳虎宁成向众人宣读,天子刘彻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射箭……弦,射得猎物……头,所获猎物共计……头”
除了官职最小的郅正外,乳虎宁成全部宣读完毕,而所有人都看向了还没有清点猎物的郅正,尤其是最为期待的天子刘彻,郅正乃是新进入内朝,必须要让人眼前一亮,耳目一新,而舞阳公主和霍去病最为担忧和忐忑,神色变了又变。
“侍中郅正射箭……”
乳虎宁成尴尬地看了看低着头闭着眼的郅正,嘴角微微一笑,继续宣读,而舞阳公主和霍去病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侍中郅正射箭零弦,射得猎物零头,所获猎物共计零头。”
乳虎宁成宣读完毕,最为吃惊的就是好兄弟宁毅,歪头看向低着头的郅正,心中大惊:郅兄就算是多年没有摸过弓箭,那也不至于一头猎物都没有射中啊,那野雉跑的虽快,但是飞不高,只要骑马靠近,受到惊吓,必然射中啊,怎么会……
“……”
群臣默然,齐齐把头看向了郅正。
啪!
天子刘彻面露不悦,把举起的酒碗狠狠地撂在了龙案上,吓得所有官员纷纷低头。
“郅正啊,你爹苍鹰郅都那可是能文能武,下马治国,上马治军,匈奴人都望风而逃,怎么你就如此废物?恩?
倘若寡人予你一县之地,封你为一县之尊,若敌人打来,难不成你要用毛笔戳瞎敌人的眼睛?啊?”
“哈哈哈哈!”
群臣讥笑,乐不可支,郅正的脑袋低的更低了,好在没带主父偃,要不然以主父偃那性格,郅正定然被毒舌羞辱。
霍去病再也听不下去了,感激起身为郅正说情。
“陛……”
郅正眯着眼睛对着霍去病摇了摇头。
“你有何事?”
“无事,无事。”
霍去病无奈地斜着脑袋又跪坐回去。
“我大汉武将众多,文臣更是多如牛毛,那武将打完了怎么办?出使他国怎么办?
还不是你们能文臣上,在寡人眼中,能文能武者,方能委以重任,可你呢?哼!丢人现眼,玷污了你爹威名……”
郅正此刻是百口莫辩,不想说昨晚受伤的事,毕竟答应了舞阳公主,即便是天大的委屈,那就自己受着吧。
舞阳公主看着郅正那为难且委屈的样子,再看看其他众臣得意洋洋的讥讽,对郅正有一张说不上的心疼和内疚,看到父皇冤枉他,舞阳公主就好像自己被冤枉一样,赶紧凑到天子刘彻耳边附耳嘀咕了几句。
天子刘彻听后停止训斥,看了看舞阳公主,舞阳公主赶紧点了点头,天子刘彻捋了捋胡子,依旧严厉。
“郅正,你且拉弓给寡人看。”
“诺!”
郅正起身拿着弓走到了天子之前,郅正自知一旦发力,必然触及伤口,疼的拉不开,可天子命令,他不得不从,咬了咬牙,憋着一口气,左手搭弓,右手拉弦,不明状况的宁毅在心中默默为郅正祈祷。
“嘶!”
郅正在拉弓弦的那一刻,手腕就如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在一处,疼痛的脸都扭曲了。
“哼!”
天子刘彻不屑冷哼,端起酒碗慢慢饮下。
郅正没办法,又换手拉弓,右手拉弦,左手拉弓,钢牙一咬,刚一用力,右手手腕如万千毒虫,同时噬咬,不仅疼出了一身汗,更是感觉到伤口在两次拉弓之下裂开,一股钻心的疼。
天子刘彻慧眼如炬,自然看到了郅正在搭弓拉箭时,右臂宽袖下右手腕包扎的白色布条,在两次拉弓之后,露出殷红的血色,从而知道舞阳公主没有骗他。
“想当年苍鹰郅都那可是名震匈奴啊。”
“是啊,在雁门关为太守十多年,匈奴人一次都不敢进犯。”
“怎么会生下这样的儿子?”
“人家不是说了吗?只好摆弄死人尸体、骨头,哈哈哈哈!”
群臣低头用长袖捂嘴窃窃私语,不时发出讪笑,听得宁毅、霍去病是十分生气。
“虎父无犬子,寡人相信你能知耻而后勇,想必你来自乡野小县,不曾涉猎,既然如此,今夜便由霍去病教你射箭,明日必须给寡人射中猎物,记住,你射中不是猎物,是匈奴人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