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娘一眨不眨地盯着裴澈的眼睛。
她眼神太热烈了,裴澈被盯得莫名其妙。随即想起他在龙阳县的处境,心想难道被认出来了?
可昨晚临睡前阿昭又往他脸上抹了一层毁容药,本来快恢复的脸又变得坑坑洼洼,与告示墙上的画像相差甚远。
“娘,这是陪阿昭来的阿澈小公子。”
季修情也发现了母亲的异常,生怕她突然发病,紧紧握住她的手,“娘,回屋吧,呆会吃饭了我叫你。”
季大娘的视线一直粘着裴澈的眼睛,她表情复杂,一会喜一会悲,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大娘不会是认出你来了吧?”季昭走到裴澈跟前小声道。
裴澈也怀疑,但他现在模样,估计走到亲娘面前都要好好打量了一番才能认出来他。
“阿澈,我娘没吓着你吧?”季修情把季大娘送回屋里,回到灶房门口就见两人小声在说着什么。
“没事。”裴澈摇了摇头,把手里的画像给她看,“修情姐看看我画的夫子可行?这是照着季大哥有的画像所描摹的。”
季修情看向他手中的画,唉啊一声,欣喜地喊道:“阿澈,你这手丹青太好了!都把我爹给画活了。”
裴澈扯扯双唇,“我再去多画几张。”
季修情看看画又看看裴澈,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满脸疙瘩的少年竟然有如此高的画艺。
依她看没练个七八年是练不出这种程度,看来这个少年以前的家境不错,不是
一般家的农家子。
“阿澈以后可以靠这门手艺赚钱养家了。”季修情笑道。
裴澈双眸突然一亮,似乎被季修情提醒了什么。
季昭也凑过来,看见画里的中年男子儒雅帅气,赞道:“修情姐,你爹长得真帅。”
“是阿澈把我爹画活了。”
季修情从小就跟着父母读书作画,作画也有十年了,但画技还没有裴澈高。
即便阿爹和阿娘也赶不上他的画技,可见这少年颇有天赋。
季修言很快就请来季福生和七八个会泥瓦的村人。
被张牧风推倒的墙不算长,几个人花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把墙砌上了,还帮季家把院里所有的墙都修整了一遍。
待大人们干完活,季昭和裴澈跟着一起出了城。
离开季家前季昭从空间取了一瓶防狼器送给季修情。
季修情从未见过如此有用又新颖的东西,当即回赠了她一套笔墨纸砚。
路上,季昭翻看着手里的这套学习工具。
“这东西是不是很值钱?”她知道古代读书成本特别高,一般人家也要攒很久的钱才能买得起一套学习工具。
裴澈扫了眼,“这套还好,大概七八两银子吧。”
季昭呲牙,她家老太太兜里的全部家当估计也没有七八两银子,季家姐弟可真够大方的。
她懂他们送这个是什么意思,说白了其实是送裴澈。
姐弟俩都特别惊讶裴澈的画技,送的这套工作就是想着他能在逃荒的路上能赚点银子过好一点。
“
给你。”季昭把红漆木盒塞到裴澈怀里。
裴澈乖巧地接过盒子,扭头看着她,“阿昭,空了我给你画张像,成吗?”
季昭摸摸自己又黑又瘦的脸,“还是别了,纸张不多,咱们省着用吧。”
裴澈眨了眨眼,“等我们到了下一个城池,我摆摊做画来卖,赚了钱添了纸就给你画。”
“那成,但你要把我画美一点。”季昭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小贝牙。
裴澈看着她突然就移不开视线了,发现她嘴角两边各有一个小巧可爱的小梨窝,他娘也有小梨窝。
“怎么了?”季昭见他脸色突然阴沉,盯着在她发呆。
“没事,”裴澈摇了摇头,神色很快又恢复正常。
“咦,那不是钟公子吗?”走在前面的季福生突然嘀咕了一句。
季昭和裴澈抬头看去,正好看见钟逸大步朝这边走来。
钟逸率先跟季福生几人打了招呼。
“福生叔,我找阿昭和阿澈说点事,晚点亲自把他俩送出城,你看可以吗?”
季福生看向两人,笑道:“那成,别太晚了,晚了家人担心。”
“钟大哥,你找我们什么事?”送走季福生和村人,钟逸把他俩带回铺子。
钟逸把他们带进里间,把门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