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为人的事,董平还是第一次做,因为他一直都以为,自己的命比其他人的都金贵。
为何要救这丑丫头,大概是因为骨子里的同病相怜。至于什么病,董平也说不上来。
武道修士大多血气旺盛,一滴血能比的上数斤牛羊血。蝶儿下意识的将董平滴在她唇上的血舔进嘴里,几个呼吸的功夫蝶儿就睁开了朦胧的双眼。她的眼睛格外明亮,在黑暗里,也散发着淡淡的晶莹。董平瞥见,心头一颤。他将滴血的手指拿开后淡淡道:“你现在流的泪可都是我的血,贵重着呢。”
听闻此言,蝶儿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随后她又哭出了声。
“你不惜用自己的血救我,但我还说谎骗你,打你。”
“哦?你骗我什么了?”
“其实我不叫蝶儿,我叫阮沥。”
董平笑道:“这么说我也骗了你,我不叫大灯蛾子,我叫董平。”
阮沥也不管董平愿不愿意,她讲头扎在董平怀里,颤声道:“我活了…十六年,你是第……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
董平为阮沥擦擦泪珠儿,轻声道:“那你活的也太惨了些。”忽而,董平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他停住手道:“你脸上的不是麻子……,是烫伤…”
阮沥点点头道:“是我父亲在我刚出生时烫的……”
董平锁起眉头,他本想骂几句脏话,但终究是没说出口。
“你刚出生时的事,你怎么会记得。”
“我母亲告诉我的。”
董平摇头叹息道:“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爹未免也太狠毒了些。”
阮沥忙道:“不…不,不是我父亲,是我母亲让他烫的……”
董平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无奈道:“你母亲可真是毒妇。”
阮沥锤了董平胸口几下道:“我父母是世上对我…,除了你以外对我最好的人……”
阮沥自言自语起来:“我父亲最爱我母亲,我母亲也最爱我父亲。但我出生时,我父亲却抱了我好久,我母亲说她当时也不知哪儿来的怒火,逼着我父亲将我的脸烫伤……”
董平听罢,叹道:“你爹倒是难做的很。”
阮沥点头,又拼命摇头。
阮沥哭诉道:“我讨厌他们,他们骗我,骗了我十六年。他们说我是世上最貌美如花的姑娘,但我出来后,却因为这张脸受尽了别人白眼。”
董平听罢,有一丝心疼。他轻声道:“以后跟着我吧,我拿你当妹子待着,除了我能说你丑,别人都不行。”
阮沥轻轻道:“董平…,你真是个好人……”
董平自嘲一笑,喃喃道:“好人……我算得上好人吗……”
苍凉寂寥的落日下,苟延残喘的春,固执的刮起一丝风。春风勉强,却挡不住将要来临的炎炎夏日。
公孙轩迎着落日行着,他与这暮色同病相怜。他走了一路,换了七八个方向,却找不到回家的路。或许,他曾经以为的家,早已变了味道。
忽而,暮色剪出了一道纤弱的人影。一人一驴,比他更加寂寥。
公孙轩朗声道:“罪人公孙轩,拜见水护法!”
水护法驾着驴缓缓走来道:“先暂且将你那罪人的身份收起来吧,现在本尊还有要事派给你。”
公孙轩死气沉沉的眼里,突然迸射出一道生机勃勃的光。
他登时跪下道:“在下任凭水护法调遣。”
水护法从怀里摸出一块碧蓝色的玉牌扔给公孙轩道:“护法令,你应该认识吧。”
公孙轩受宠若惊道:“自然认识,凭借此令不仅能调集寒水堂人马,更能调动护法亲卫。”
水护法点点头道:“不错,拿着令牌,在明晚之前调集人马赶往杨家枪坪,若有半分耽搁,族法伺候。”
“是!”公孙轩宛如垂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紧紧握住令牌就走入了牧野之中。
水护法无奈道:“如今,那就看谁的炉火更旺盛一些吧。”
八角楼里,吕梁梦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静静听完冯玉书的汇报后,心中道:“明晚的杨家枪坪一聚,定又要出乱子。”沉吟片刻后,吕梁梦道:“如今也只有静观其变了,如照你们所说,那明晚史定应必会来杨家枪坪,到那时,我不信堂堂八千豪杰拿不下他!”
他话音刚落,一人便推门进来了。
吕梁梦揉揉眉头道:“你有何事,轩逸。”
曲轩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