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脖颈,一把将他从风沙中扯了出去。随着一阵颠簸,董平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风沙俱静。
董平缓缓睁开眼,耳边传来的是号角声响。在他前方,是眼神坚定,手持长枪的重甲战士。董平骑着飞龙马,手握惊雪刀,身披亮银甲。
忽而,一个满身伤痕的斥候奔至董平身前。斥候双拳一抱,朗声道:“午时已到,还请将军发令!”
董平猛然一震,空中飘起了鹅毛大雪。
感受到丝丝的凉意,董平沉声道:“三军听令!”
“有!”
浩荡天雷,滚滚而来,气势如虹,贯彻八荒!
“杀!”
董平一声令下,百万大军,浩浩荡荡向前开去。
而等待在前的,却只有一黑衣人,董平看不清他的脸。
突然,那人竟孤身杀入了百万大军之中。
董平满目猩红。
忽而,辽人大军浩浩荡荡的冲杀过来。
黑衣人也已来至董平身前,董平这时才看清他的脸。
“牙非道!”
那张狂的面目,赫然是被镇压于少林的牙非道。
董平只觉心口一阵剧痛,他再看,牙非道已然将他心塞进了嘴里,大口咀嚼着。
董平眼前一黑,再不省人事。
突然,他的耳边传来一声叹息,滚滚的热流涌入了他的经脉之中。
董平本已干涸的经脉,开始贪婪的吞噬这股热流。这股热流转瞬即逝,董平的经脉也停止了欢呼雀跃,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强大的生机。
灿烂的落日余晖映照大漠,为蜿蜒的沙丘剪影。此时的大漠安静成了一幅水墨,丝毫不见暴戾。
男男女女有说有笑的从大漠中走进一片绿洲之中,这绿洲宛如一块碧玉镶嵌在大漠之中,虽突兀,但丝毫不显得格格不入。
绿洲中心是一往碧蓝的湖泊,晶莹剔透。数种叫不上名字来的苍翠树木,围绕湖泊而生,林中又见错落有致的木屋。男人在引流开垦水田,女人抱着孩子,搓着桑麻。
一阵清脆的歌声从树林中传出。
“娃娃娃娃快回家,山有饿狼把你抓,回到阿妈怀里去,阿爸拿棍把狼打……”
董平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简陋的木屋。简洁的桌椅,摆放有致的锅碗瓢盆,一股久违的烟火气袭来,令董平不禁慌神。他抬起手臂,发现手臂上的伤口早已结痂,看他他已昏迷了不短的功夫。董平翻个身,看到了静静躺在身子一侧的惊雪后会心一笑。
他翻身坐起,浑身虽然酸痛,但不影响行动。董平站起来,在屋里转了转后,向屋外走去。这时,一个老汉迎面撞了过来。那老汉看到董平,竟满眼都是欣喜。他开始对董平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话,董平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但过了片刻他对着老汉点了点头,弯腰作揖。
老汉哈哈大笑,又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后,便走了出去。
董平心中有一些明了,大漠虽残酷,但在大漠之中的一些绿洲之上也有人生存。不过对于这禀性无常的大漠可是没人愿意管,西边的夏,东边的宋以及北方的辽都不愿意掌手这烂摊子。所以,大漠中生存的人,也被称为弃人。
董平靠着门框,望着苍翠的树木,心中平静异常。
清软透亮的歌声传来,一个身段翩翩的姑娘,领着一群孩子走了过来。那姑娘在笑,笑的甜美,令人慌神。
忽而,那姑娘看到了屋前的董平。她奔跑过来,一把抱住了董平。
抽泣道:“董大哥……”
阮沥留在董平胸口的牙印已成了伤疤,当时阮沥的心思董平怎会不明白。她无非是想要自己放开她,然后让自己去逃命。但殊不知,她咬在董平胸口上,就如同董平将自己的鲜血喂给她一般,二人的性命早已相连在一起。
董平抱住阮沥,心中念道:“我不喜欢你,但我会一直陪着你。”
无风无浪,又过二日。
在这绿洲中过活,除了言语不通之外,道也过的安逸。董平也有几分恍若隔世,他平日教绿洲里的娃娃说大宋官话,写隶书小篆。而阮沥每日便是跟绿洲里的妇人学织布,烹调。男耕女织的日子好不惬意,董平不止一次冒出来要留在此处,再不出这桃源世的念头。
绿洲里的男女老少也是极为热情好客,董平与阮沥房里的鲜果与肉脯就没断过。董平能看得出来,阮沥在此处过的极为开心,至少在此处,没人笑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