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楠走上前,从皮夹中掏出几张大额银票,“安静些,当作不知。”老人欣然收了钱,不再理会。薛柔手心泛红,仍在疯狂击门。“白恬,开窗,快些!我能帮你洗清冤屈!”
任其拍打,门内仍静谧无声,薛楠咬牙,拉着侄女:“砸门吧,别敲了。”一脚踹出,门内却被反锁。薛楠皱眉,“是何原委?我去叫开门公司?”
“来不及了。”薛柔焦虑中撞向房门,薛楠只好继续。一记响亮,惊醒四邻,邻院的老妪再度探头,楼上楼下也为之声惊。薛楠劲力不俗,加之房门破烂,连续几脚后,竟生生踹断锁头,大门凹陷,薛柔飞步进门,周围之人指指点点。“怎么回事,有贼吗?报警不?”
“慢着,我看那汉子眼熟?莫非是薛家企业薛楠?”“你疯了,薛楠怎会来这儿?”外面喧闹不停,薛柔已然直奔卧室,一如所料,白恬仰躺床上,一瓶打开的安眠药几乎空无一物,剩下些许洒落地板。“如何至此?”薛楠震惊无语,预感成真,依然震撼。
白恬的嘴角带着浅笑,双手近乎凉冷,古韵面容美而诡秘,生命之消逝在近在咫尺。枕头旁边留张纸条,书一行诗:“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
“是我蠢,早该猜到。”薛柔咬破下唇,滴滴鲜血落入白恬的手心,沿着纹理流下,沾湿地面,将白色药丸渲染得殷红,似艳丽的樱花绽放,悲楚而又绚丽。
\"不,似乎并未身亡。\"薛楠察觉到一旁信笺的笔墨尚有新干之象,伸指探及白恬鼻端,虽微若游丝,却真实可感。
身旁静默如塑的薛柔和弦陡然回神,忙望向薛楠,“速往最近的医馆!”
“善。”薛楠此刻深信白恬确系受冤,便让薛柔和弦搀扶着,将白恬负于背上,亟亟迈出室外,四周观者皆愕然。
“这不就是近来受诟病颇深的那女伶人么?”
“发生了何事?难不成是自绝于人世了?”
“天哪,这般年轻美貌,竟想不开如此。”
薛楠驱马飞驰,薛柔和弦拔步疾行,及至白恬送进医馆,即刻推进洗胃房。警方闻讯亦珊珊而至,对案情进行核查。
薛楠语气愤然,“岂能算是自尽,实乃遭人暗算。”
若非网上那些不分皂白的言语,白恬怎会走上绝路!
二警对视一眼,见状不敢多言,此次舆情确实险些将白恬推向绝境,可又岂能逐一捉拿网上之人均以问责?其中一个拉住薛楠衣袂,语气微颤道:
“叔父,此事定不容这般了结。”
薛柔和弦的手直至此时仍在微微颤抖,她自觉也是酿此悲剧的一份子。若非这部电影让白恬深陷风口浪尖,如今的境地也不会如此可怜而无辜,兰芷不会竭力欺凌,薛承安亦不会坐视不管。
她坚信,背后操纵这一切的正是薛承安,此人太过擅长操纵舆论攻击,最惯使煽动不知情的民众,以言论压迫至人死命。
“雪霞,此事与你无关。”薛楠低首温和相劝,他读得懂薛柔和弦眼神中的愧疚,忧虑这愧疚会引薛柔和弦做出什么无法挽回之举。
薛柔和弦摇头,注视着纤尘不染的手心,竟觉其上血迹斑斑,白恬仍在急救中,她不能坐视不理。
“欲血雪霜长。”薛柔和弦淡淡开口,薛楠心底一颤,两警相觑,不敢妄想薛家千金真的动用家族之力,会掀起怎样的风潮。
其中一警压低声音劝道:“薛姑娘,此事确令人扼腕,然则……吾等确无计可施,时间自会给白小姐公正。”
“是啊,你且莫激动过度。”
薛柔和弦未予理会,只愣愣地注视着手心,平静的眼神瞬间风起云涌,眼中涌动的寒气令人心惊胆战。
此时的兰芷与薛承安尚未得知白恬之事,正杯盏交错庆祝,玻璃杯中的红酒仿似血色。
“薛姑娘此招果是绝妙,此次白恬再无翻身之地。”兰芷以手帕按唇,笑容得意,她始终担忧一旦白恬复出会揭露她的作为,故而她欲抢得先机,令众人谴责白恬,如此便再无人相信白恬的话语。
薛承安轻笑,双唇被酒液映得越发嫣红,她的笑容虽在,眼神却无丝毫涟漪,如同诡异的洋娃娃。“此次,我亲爱的大姐可是要受损严重了。”
兰芷对薛柔和弦的影片无甚关心,但仍有些疑虑,“或许并非如此,换个女主角不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