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想看看,这背后到底还有没有推手。”
叶昭榆侧头看着背手立于廊间的人,墨发飞舞,红衣飘摇,周身肃杀十足,像是一柄将要出鞘的古剑,带着微沉的锋芒。
她弯唇笑了笑,音色慵懒,“君主好兴致,本郡主也好奇,明日可否赏光,与本郡主一起去刑场看看,狼群是冲出来反扑,还是退于暗处。”
明日便是宁国公府行刑之日,不管怎样,将死之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躁动,去看看能有什么痕迹可循。
“乐意之至。”
正午时分,太阳泛着白光,从云层中投射而出,落在刑场空地上。
萧如晔歪歪斜斜的靠在太师椅上,双腿交叠的放在桌面,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中的红木令。
桃花眼半含,长睫在眼下投出斑驳的阴影,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抬眸扫了一眼周围,见人群越聚越多,顿时将腰间玉扇拿出,朝着众人露出一个得体的笑,悠悠摇起扇子,风姿俊逸,矜贵十足。
叶昭榆站在人群中,顿时扶额,花孔雀无时无刻不在开屏。
叶问荆一身黑色常服,双臂环胸,看着台上的人眯了眯眼睛,“陛下忍的了他这副德行?”
叶昭榆轻笑一声,“忍不了也得忍,谁让是自家儿子呢?”
随后凑到一边低语,“小谢公子可千万别在表哥面前摘掉面具。”
摩那娄诘垂眸看着她,琉璃色的眼眸微弯,轻扯嘴角,“怕他自卑?”
“……怕你被埋,表哥见不得有人比他俊俏,他曾经说,见一个埋一个,反正不能跟他争盛京美男榜第一名。”
摩那娄诘:“……”
突然,人群攒动,纷纷看向被一群士卒押送来的犯人,手中拿着瓜果瞬间掷了出去,现场顿时一片人声鼎沸。
“呸,乱臣贼子,该杀!”
“暗自害了那么多人,还想祸乱朝纲,该杀,该杀!”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拿着朝廷的俸禄,行谋逆反叛之事,活该牵连满门!”
……
叶昭榆早早就被摩那娄诘带离人群,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被裹挟在人群中,寸步难行的人。
叶问荆愤愤瞪着两个不仗义的人,被众人挤的东倒西歪,又不敢发力将人震开,只能随着人群涌动。
宁国公一脸平静的被押上刑场,周身沾满青色菜叶,发丝凌乱,就这三天,青丝已然染白,整个人狼狈又沧桑。
族人的哀嚎声越来越大,他平静的神情慢慢龟裂,随后目光疯狂的在人群中巡视。
当看见刑场一边站着明艳十足的女子后,顿时疯狂大叫起来,“盛安,你别得意,我要你往后都不得安宁,我会让你以血还血!”
萧如晔危险的目光瞬间射向他,眼底暗流汹涌,抬手将红木令扔在地上,冷声开口,“行刑!”
宁国公被按在刑台上,“哐当”一声,背后的亡命牌落地,刽子手举起大刀,作势挥下。
“盛安,我定要你以血还血!”
疯狂的尖叫直逼叶昭榆脑门,心脏猛然一缩,眼前一片血色闪过,她一下闭上眼睛,紧了紧拳头。
“若怕,便闭上眼睛,若不想听,便随我离开。”摩那娄诘垂眸看着脸色发白的人,低声开口。
叶昭榆抬眸看着他,随后拉着他的衣袖,转身离开,“我不想听。”
身后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最后都化为一句厉鬼索命般的呐喊,要让盛安郡主血债血偿。
马车里,摩那娄诘抬手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眼底藏着无限乱流,嗓音沙哑,“看出什么了?”
“那不是诅咒,是宣战,似是笃定我会以血还血。”
摩那娄诘眼中锋芒毕露,狂傲十足,指尖摩擦着手腕上的金色护腕,冷笑一声。
“他也配?若是惹恼了本君,就别怪本君亲自上你中原的朝堂肃清一番。”
叶昭榆顿时看向他,讪讪一笑,“不至于不至于,怎能劳烦君主亲自出马呢,那太子不就成了吃干饭的了吗?”
摩那娄诘垂眸看她一眼,眼睫微敛,轻叹一声,还真是束手束脚。
突然,一阵悠长的尖啸从马车外传来,几只雄鹰在高空展翅徘徊。
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在人群中不断躲闪,却朝着马车围拢来的人。
摩那娄诘撩起车帘看了一眼湛蓝的高空,眼底藏着危险的暗芒,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