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闲来无事,进宫来与您闲聊几句;”
楚驷枯槁的脸上浮着几丝喜意:“好好好,你能来,我很开心;”
萧晃快走几步,侧坐在床头:“陛下,太医如何说?”
“呵呵,还能怎么说,人力有穷时,奈何天命?老话说,宿梦尽、阎王锁,我是个没福的人,卧床受痛,靠着药汤吊住一口气;”
说完这句话,楚驷枯槁的脸上又多了几分吃力,喘着粗气的嗓子都能听到丝缕呼吸声;
看着楚驷在床榻上想要挣扎着坐起来,萧晃犹豫了一瞬,连忙上前,托着皇帝的背,扥过床上的枕头被子,垫在身后;
“你这老家伙,年轻的时候,马上杀敌,浴血奋战,大小伤势不下十余处,临了,倒是你身子骨硬朗;”
萧晃哈哈大笑,故作洒脱道:“我的这条命啊,战死沙场的老弟兄们在
况且陛下,咱俩不一样;”
楚驷浑浊的眼神中有些不解:“我也就比你大两岁,有啥不一样?”
“陛下,您的皇孙最大的都九岁了吧?再看看我?子安那小子不成才,今年才成家,我还没连个孙儿的影子都没看到,不抱上孙儿,我才不甘心呢;”
“那你怪谁?年轻的时候吧,弟妹身子骨不好,让你纳妾,你个老小子死活不要;”
“陛下,咱俩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你还不是...”
说到这儿,只见楚驷脸上尽是悲苦,而萧晃,也没有将话说完,而是扭头看了看外面正浓的暖阳;
楚驷心有所感,吩咐道:“得麻烦一下你了,扶我一下,出门去晒晒太阳,也好过躺在这见不着天日的地方等死;”
“行吧,谁让你是皇帝呢;”
......
躺椅上,俩老头子跟孩童一半,前后晃悠着摇椅,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彼此都知晓的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
黄昏的夕阳,总是让人想起陈年旧事;
而旧事,也总有说完的时候;
“好了,今日里,你这老家伙能来看上我一眼,我很欣慰,趁着我还清醒,说说你的事情吧;”
萧晃稍作犹豫,而后抬起眸子:“陛下,我人手不够;”
人手不够?
虎符在手,皇帝亲赐虎符,节制天下兵马的萧晃,能说出人手不够的话?
楚驷脸上并未有任何情绪波动,双目直视前方,喃喃开口:“先前我想找到姜度,可找了一圈儿,也没个头绪,思来想去,琢磨着姜度在你那儿;”
“呵呵呵,陛下,左相嫁女儿,总得给点嫁妆吧?”
听的萧晃点头,皇帝不恼也不怒,只是平淡的开口:“既然如此,与朕说说前线的情况吧?”
“大梁东防线,除了原有的二十万大军外,这一个月内,分批次调集八万精锐抵达前线,其中,还有负责拱卫西京的五千重甲铁骑;”
听到八万精锐,楚驷神情不变,但听到萧晃谈及大梁出动五千重甲骑兵后,浑浊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惊慌与错愕;
转头看向萧晃:“五千重甲骑兵?你口中的那个叫做林天的天才统帅,莫非算不到,他们这一次出兵,只能是攻坚?他调重甲骑兵来做甚?
朕不相信,吴达会愚蠢到出城与大梁野战;”
萧晃摇了摇头:“陛下,若是寻常敌军绕过西定府这座铜墙铁壁,绕道从别处进发,来我大楚腹地,这种孤军深入的战术,无异于是自寻死路;
可倘若这五千重甲骑兵进来...非是臣涨敌方士气,灭自家威风;这五千重甲骑兵,结阵冲锋,五万步卒都拦他不住;我大楚轻骑兵,亦无力对抗;
而这队重骑,亦无需大梁供应粮草,所到之处,屠村灭镇,可粮草自足;为今之际,只有用高效的情报组织,散布我大楚西线四地,探查敌情后,用找一绝对地优之处,以地势困敌,方可化解;”
萧晃说完,楚驷沉默了;
他也是马背上打了天下的皇帝,不会不知兵;
有这样一股强横的骑兵进入大楚,各地府兵全然不敌,一旦在西定府周边游荡,西定府派兵出来绞杀,兵力少了不顶用,反而会被其一口一口吃掉;所派兵力多了,将危机西定府安危;
想到此处,楚驷大喊道:“王怀海;”
远处候着的贴身太监王怀海连忙上前:“陛下;”
“这些时日,你别再宫中伺候了,让蛛网的人,听靠山王吩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