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怀望着眼前愣住的少年,满脸困惑:“你说什么?”
“你是谁?找我有何事?我现在有急事要办,有话快说,别耽误我的时间!”
朱权呆立原地。
他察觉到朱雄煐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存在,那双眼睛里充满陌生感,犹如对待陌生人一般。
八年光阴!
我们共同度过了整整八年,为何今日竟变得形同陌路?
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父皇为何要背着众人,私下里来找你?
你又是如何死而复生的?
这九年你究竟是如何度过的?
诸多疑问犹如洪流般冲击着朱权的心头,纵有千言万语,此刻却无法倾吐。
在未摸清状况前,朱权不愿胡乱议论。
他苦涩一笑,说:“哎呀,误会了,公子这是要去做什么呢?”
朱怀略微扫视了朱权一下,见他身着锦绣华裳,显然非贫即贵,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贵胄气质。
他并未过多打量,随口回应:“有人闹事,我去处理一下。”
“好。”
朱权微微点头赞同。
随后,朱怀不再理会他,径自跨上马匹向盐山行去。
“把本王的马牵过来。”
旁边的仆从立刻为朱权牵来一匹高大的骏马。
他翻身上马,紧跟在朱怀身后疾驰而去。
全程两人皆沉默不语,很快就抵达了盐山山脚。
此时天色阴郁,尽管正值正午时分,天穹却如同黄昏一般昏暗。
狂风劲烈,夹杂着雪花漫天飞舞。
北风如刀般割面而过,盐山脚下已排起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近半月来,因连续的大雪,应天府周边不少百姓遭受了灾害。
朱怀亦竭尽所能,搭建棚舍,施粥救济灾民。
众多百姓井然有序地排队等候,只为领得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汤。
明朝初年,民风依然醇厚朴实。
无人会在灾难面前趁机捞取好处,更不会有家中尚且宽裕之人前来混粥喝的现象发生。
倘若这类行为被揭露,这些人将在应天府难以立足。
官府也积极支持朱怀这样的善举,应天府诸多胥吏自发协助维持秩序,帮助朱怀服务灾民。
凭借盐山和驿站的优势,朱怀在百姓身上积累了不少财富,此刻正是回馈民众之时。
他并非圣贤,此举虽存有几分私心——意在积累自身的民间威望,逐渐传播他的仁德之声。
但这确实是一种卓有成效的方法。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缘由,那就是朱怀曾历经九年的世态炎凉,目睹过太多绝望的目光。
每当看到那些真正因灾荒导致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惨状,总会勾起他的恻隐之心,因此决定设立粥棚施粥救灾。
计划与初心无疑是良好的。
然而,听闻队伍中混入了一些地痞流氓意图浑水摸鱼。
这些人与普通百姓截然不同,他们早已抛弃了礼义廉耻,因而丝毫不在意是否会被揭穿。
队伍中到底哪些是地痞,哪些是真正的受灾百姓,廖家兄弟无从辨别,即便是官府胥吏,也难以逐一甄别。
为此,朱怀决定亲自出面。
他皱眉伫立在远处,凝视着那蜿蜒的长队,陷入深思。
朱权看着朱怀的神情,心头不禁泛起一阵怜惜。
他似乎经历过类似的场景,仿佛能够设身处地地想象自己成为灾民的一员。
难道他曾经也是一名灾民?
朱权负手走近朱怀身旁,平静地说:“想要区分地痞和灾民其实很简单,你可以让你盐山上的工匠们将这些人围起来,逐一询问他们的住址、籍贯、户籍信息,以此作为判断依据。”
朱怀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朱权。
他没注意到朱权何时靠近,略一点头道:“多谢提醒。”
朱权微笑回道:“不必客气。”
朱怀走到粥棚前段。
已有许多满怀期待的百姓眼中闪烁着祈求的光芒。
“大爷,什么时候开始发粥啊?孩子饿了。”
朱怀注视着那位说话的妇人,妇人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孩子,那孩子的眼睛睁得圆圆的,脸蛋儿胖乎乎的,十分可爱,可能是饿了,口中不断流出涎水。
而这位年轻的妇人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