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老师携剑而去!”
楚离辞会意,这是在埋下再见的种子,在为他携上缚邪的长剑。他也不拒绝,轻弹剑从,见寒光如旧,收入识海中,“走了。”
他身形风解,消失在了天地之间。悠然而过,无印无迹。
凌紫氛跪地磕下一个重重的头,“恭送老师!”
神秘的羽山,直白的大地,与幸而路过的飞禽神鸟一并手挥五弦,目送归鸿。扶桑枝若东转,老师你当归来。
花焰西去,而葬地发生巨震!
囚涂身死仙道百宫中,魂灯息焉,最后的灵魂碎片传至薨空神山,葬主大怒,携打更人跃至外域中,打穿作为关隘的苍梧剑阙,最终被狱神殿拦下。
葬主白衣凛然,赤足踩在虚空中,神色冷峻非常,始祖秩序场訇然压下,山岳大川破碎,空悬河断流,诸神在惶惧中跪伏一片,丧失了注目的勇气。身边打更人佝偻身形,腰束木梆子,扫视外域,睥睨万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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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东君一袭蓝衣,从狱神殿中飞出,借神殿之力方才破开始祖秩序场。身后跟随三人:神朽空悬楼楼主、血河行宫宫主、尸河谷谷主。
一边是青年,一边是老者;一边是葬地,一边是外域。
陵东君眼神凌厉,与葬主对话:“葬主,你这是作甚?百年战争息戈不久,你难道又要挑起战争?”
葬主冷然相对,“我葬地少主囚涂身死你外域中,本尊是来讨要个说法,将杀人者带回薨空神山好生款待。”这个“款待”,冷凌如九幽锉骨。
陵东君脸色一沉,听尸河谷谷主讲过野火戏有位名作囚涂的青年身死,竟是葬地少主!他硬气不减,反问道:“你们葬地之人出入我外域,本就不在许可之内,况且他被人斩杀,只道是实力落了下风,难道他之弱也该由外域承担?”
葬主一听,神色立变,一俯一仰间气势愈发凌人,轻踏一步,虚空破碎,始祖秩序场再度压在下方无边域土上,上亿生灵瞬间湮灭,甚至连狱神殿都坍圮一角。
他再问:“那外域之弱不该本尊承担吧?陵东君,你要开战,本尊立刻率葬地万亿战士,以血洗戈,让苍生为你的草昧付出代价!”
陵东君咬牙切齿,他本是稳住外域颜面,却不想葬主这般杀心,一下子让上亿生灵湮灭,狠狠抽打了狱神殿一记耳光。权衡过后,他气势萎下来,“那就按葬主提议,将杀人者带回去罢。”
葬主轻蔑一笑,从囚涂的灵魂印记中提取出了花焰和灯树的气息,然后始祖精神力乍放万亿仙芒,笼住外域每一寸土,终于在一处山谷狭地找到了西行的花焰,于是凭空抓取,将花焰以始祖秩序链困囿住,下一秒带至身前。
花焰猜出葬主与囚涂之间的关联,只是没料到后祸会来得这么快!在始祖压制下,她根本无力反抗,已然是砧板鱼肉,甚至连发声都做不到。
葬主直勾勾地凝视,洞悉了她的道法和本相,“道法灵秘,还是个美人”他眼中一皱,另外一道气息捕捉不到,看来是有始祖手段遮蔽,他只好先将这女子带回“款待”一番。
葬主也不观望陵东君四人,神行宇空,“我们走。”身后花焰和打更人跟上。
陵东君暗松一口气,但今日之事已经助长了葬地气焰,再未有始祖站在明面上,只会让外域之人罹难深重。这一经也让他再次明白了天命十四境和始祖的巨大差距。
他神音嘶哑了些:“三位回去吧,老夫要去造访一下羽山了。”说完,他纵目远望东北方向的那座仙雾缭绕的羽山,闪身不见。
神朽空悬楼楼主三人面面相觑,不发一言便先后离走。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根本看不住门楣,入不了法眼。日后的空悬河、尸河、血河,更应该提心吊胆了,这是蛮荒大泽的大动脉。
狱神殿中,陵七指尖转动鬼刃,骋目良久,那个被葬主绑走的女子身上,有他“倾恋”的味道。
花焰运作体内的玄黄神气,冲开了一点始祖秩序,可以言语:“葬主,囚涂桀骜自大,藐视诸神,两次夺骨,我杀之也在情理中,这个世界的纲常、法则就是这样。而你这般气焰,始祖亲出来抓捕我一个女子,就不怕惹出了外域古老存在,让自个陷入泥沼?”
葬主回眸一视,有些惊诧,“你倒是有些本事,本尊的始祖秩序都撕出了豁口。囚涂乃是本尊之子,你犯下大忌,该到薨空神山人祭,才消心头之恨。”
花焰大胆反问:“怕不是亲生的,既是养子,那便是利益上的利用,葬主又何必大动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