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饴小口小口的喝着鸡蛋茶,心里又暖又甜,那一丝才冒头的不安也随着这句话消散的一干二净。
李大夫是石羊大队唯一的中医,大家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会找他,他在大家心里的威望仅次于大队长。
晚饭后,杨安饴和父母回到了家,一处小院子,几间红砖房,院子里树影婆娑,一轮新月挂在枝头,仿佛触手可及。
当晚,她和父母睡在了一张床上。她闭着眼睛身体僵硬的仿佛一具尸体,直到凌晨意识才迷迷糊糊的陷入黑暗。
这一觉她睡得昏昏沉沉,睡梦中隐约看到一个六岁的小姑娘在森林里自由的奔跑,她追逐着她的身影,看着她在晨曦的光芒中对自己回头一笑,身影化为万千光点,消失不见。
“不……不要!”
她睁开眼睛大口的喘着粗气,头顶白色的蚊帐角下两个香囊微微晃动,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王香菊匆忙跑进房间,神色紧张的把她抱在怀里,“安安不怕,妈妈在呢,妈妈再也不会让人把你带走了。”
一阵独属于皂角的清香袭来,杨安饴紧张的心跳逐渐变得平稳下来。
她抬起手回抱住了王香菊,脑袋轻轻的在她胸前蹭了蹭,“妈妈,我没事了,刚才我做了个噩梦。”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王香菊抬手扶住她的肩膀,温柔如水般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你睡了大半天,肚子一定饿了吧,要不要起床吃点东西?”
杨安饴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肚子就传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脸色“刷”的就红透了。
“哈哈哈,安安的小肚子叫了呢,妈妈这就帮你穿衣服。”说着,她就去拿一早放在床头的干净衣服。
昨天的衣服沾了血,她全部放在灶台底下烧了,去去晦气。
杨安饴急忙阻止道:“不,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来。”
王香菊愣了愣,眼中似有失落,又好像是骄傲,“那好吧,我去给你准备洗脸水。”
杨安饴面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衣服,大红的底色配上黄黄绿绿的图案,浓郁的时代气息让她不忍直视。
她做了好一阵心理建设,才把衣服套在了身上,反正在这个时代大家都是这么穿的,也没人嘲笑她,还矫情个什么呢。
坐在饭桌前,杨安饴把钙奶饼干泡在温开水里,用勺子舀着吃,酥脆的饼干变得入口即化,又香又软,别有一番风味。
王香菊坐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深邃的目光透着化不开的慈爱,似乎要把她此刻的模样刻进心里。
然而,美好的时刻总是容易被打扰,当看到王老太和王金宝的那一刻,王香菊脸上的笑容慢慢隐去,眼神也逐渐变得冰凉。
王老太浑然不觉,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伸手就要去拿桌上的钙奶饼干,“正好我这两天没有胃口,这饼干我就拿回去泡着吃了。”
杨安饴迅速的把饼干护在怀里,头也不抬的说道:“想吃让你儿子给你买去,这是我爸爸给我买的。”
王老太眉毛一竖,刻薄的怒骂道:“没良心的小畜生,白养你这么大!一点儿都不知道孝敬长辈,你怎么就没死外面呢?”
杨安饴讥笑一声,“您老人家还没死呢,我怎么好意思走在你前头?像你这种诅咒外孙女去死的长辈,根本就不值得人尊敬!”
一看到王老太的眼睛,她的脑海中就蹦出毒蛇阴冷的模样,又听到她说那种话,心里对她实在喜欢不起来。
“你这个短命鬼说什么?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王老太恼羞成怒,眼睛像淬了毒一般,抬手就朝着杨安饴的脸上打去。
王香菊眼疾手快的把闺女拉到了身边,“够了!我闺女说的一点都没错,长辈没个长辈的样子,你们今天到底来干什么的?”
王老太两眼一瞪,“干什么?你少在那里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家养老七昨天差点掐死了小草,你今天必须跟我去赔礼道歉,不然别怪我不认你这个闺女!”
“道歉?绝不可能!”
王香菊冷声道:“我和王香草昨天就已经恩断义绝,她把我闺女丢进深山,我没报警告他意图谋杀就已经格外开恩了。”
王老太急了,“怎么?你还想报警?我看你敢!一个傻子说的话你们也信,小草都说了她是被拍花子的给拐走的。”
“要我说,肯定是拍花子的发现了她是个傻子,所以把人给扔山里了。再说了,她现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