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伸手不见五指。
累了一天,杨安饴沾床就睡,咪咪和小黑躺在床尾的竹垫上,头尾相交,睡得正香。
屋外,狂风骤起,院子里吹落一地的枣花香。
忽然,山脚下响起一声狼嚎,惊醒了熟睡中的小黑。它一个跳跃爬上了床,趴在杨安饴的脸上尖声叫了起来。
不一会儿,口鼻被堵住的杨安饴就被自己憋醒了,她连眼睛都没睁,一把抓住小黑的脖子把它提到了一边。
嘴上囫囵了一句:“乖,别闹,再睡会儿。”
小黑躁动不安的在床上走来走去,喉咙里不停的发出威胁的声音。
风吹的越来越大了,又是一声狼嚎,杨安饴猛然睁开眼睛,一个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她打开窗户向外看,狂风卷着不知哪来的树枝吹了进来,落在了书桌上。
一股淡淡的血腥气立刻在房间内蔓延。
她立刻拿出手电筒照了照,在手电筒冷白的光芒下,书桌上的树枝一片猩红。
出事了!
她立刻打开门,跑到杨老七两口子的卧房门口敲了敲门。
“爸,妈,醒醒,出事了!”
杨老七听到声音,揉着眼睛走过来打开了门,“闺女,怎么了?”
“爸,你有没有听到狼嚎?”
“狼嚎?没有啊。”杨老七摇了摇头,“你是不是白天太累了,做噩梦了?要不要进来和爸妈一起睡?”
杨安饴有些着急,“我不是做梦,你看这树枝上的血,还是新鲜的!”
她一手举起树枝,一手打着手电筒,黑夜中冷白的光照在脸上,显得有些恐怖。
杨老七伸出两根手指捻了捻,凑到鼻子面前一闻,脸色大变,“这是哪来的?”
“大风刮来的。”
杨老七立刻转回去套上外衣,一脸严肃的说:“这是槐树枝,整个生产大队只有路口那里有,我现在立刻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
“好,多穿件衣服,外面刮大风,冷。”杨老七也不拒绝,他杨老七的闺女,可不是什么软脚虾。
王香菊被他们的动静吵醒了,问清楚发生了什么后,怎么也睡不着了。
“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
杨老七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你就别跟着去添乱了,万一真有什么事,我和闺女完全可以应付,你在家等我们的消息。”
“那好吧。”
王香菊有些失望,“你们要是半小时还不回来,我就去找大队长。”
“好。”
约定好后,杨老七和杨安饴就顶着狂风出了门,一路来到了山脚下的大路路口。
杨安饴打着手电筒照在地上,发现了一片已经干涸的血迹,“爸,你看!”
杨老七拿过手电筒向前照了照,“走,跟着血迹走。”
两人沿着血迹一路来到了一处篱笆院,只见院门大开,院内的自留地一片狼狈,堂屋的门上更有一道长长的血印。
杨安饴似乎想到什么,急忙跑到屋后,正巧看到两头狼的身影消失在篱笆院外。
“爸,真的是狼!”
“什么?”
杨老七翻遍了屋内,一个人都没看到,急忙也冲到了屋后,“房间里怎么没人?那血是怎么来的?”
“不行,我得通知保山,把民兵队的人都集合起来。”
一刻钟后,石羊大队各民兵队队员家里的门就被敲响了,大家紧急集合。
“今夜,野狼下山袭击了孙家兄弟一家,大家务必尽快在全生产大队巡逻一遍,看看有没有人受伤。”
民兵队接到巡逻任务,找到大队保管员打开了仓库,一人拿上了一把锄头,从山脚下往内挨个巡查。
杨安饴和杨老七沿着篱笆院后发现的新鲜血迹,一路找上了山,在距离大槐树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两个血人,正是孙家兄弟。
杨老七蹲下身摸了摸两人的鼻子,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两人急忙把他们弄了下去,送到了李大夫的药庐。
李大夫看过兄弟两人的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失血过多,救不活了,除非立刻送到公社医院输血。”
杨老七立刻道:“李叔,你好歹再帮他们撑一会儿,这可是两条命。”
“我尽量,不过要想救人,必须输血,就算救回来了,至少三个月不能干重活,得好好养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