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饴面不改色的把东西又装了回去,然后拍了拍,“爸,这下可以走了吧?”
杨老七愣了愣,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又冲进了公社。等他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一条毯子和一条大红色的包头巾。
“来,把包头巾围上,路上风大,别把脸吹坏了。这毯子薄是薄了点,叠吧叠吧垫屁股底下也能顶点儿用。”
杨安饴任由他给自己戴上了包头巾,“爸,你从哪儿拿的这些东西?”
“毯子是从书记那抢......咳咳,借来的,包头巾是妇女主任借我的,你就安心戴着吧。”杨老七把她包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来一双大眼睛。
然后抱着她放进了侉子里,自己坐上了驾驶座。
“出发!”
伴随着边三轮摩托车启动的轰鸣声,杨老七两人像离弦的箭一样蹿了出去。
道路在飞快的后退,一眨眼的功夫就离开了红旗公社,道路两旁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稻田地。
渐渐地,连稻田地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山坡和林地,路也变得难走起来。
杨安饴放松的窝在侉子里,随着车子的颠簸而颠簸,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车子停了下来。她正纳闷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时,一抬头就看到了白底黑字的县委大院牌匾。
杨老长腿一迈,下了车,“安安,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进去借点东西。”
杨安饴看着他走了进去,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街道。
清一色的红砖瓦房,比公社要宽不少的街道两旁印满了宣传语。
人民公社万岁!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
大约二十分钟过后,杨老七双手各提着一桶机油走了出来。
阳光下,他的左胸口闪闪发光。等他走近了,杨安饴才发现那是一枚枚金红色的勋章。
“爸,我刚才怎么没看到你身上还有这些东西?”
杨老七笑了笑,小心的摘下勋章,把它们全部收进红色的绒布包里,然后塞到了杨安饴手里。
“路上怕丢了,就没戴。刚才要进去借点东西,戴上这个比较管用,你可帮爸爸收好了。”
杨安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借着书包的掩饰,把这些勋章都放进了空间里,妥善的保存起来。
杨老七给边三轮加了桶机油,两人再次出发了。
路上,杨安饴饿了就在侉子里吃点饼干垫垫,紧赶慢赶,终于赶在太阳落山之前进了任城市。
相比于县城,任城市看上去要更繁华,三层的国营商场看着就比较气派。
来到这,杨老七又再次戴上了勋章,然后找到了武装部,点名要见王云生。
武装部门口的接待员不敢怠慢,立刻让人去通知王云生。
”这位同志,您先坐这等一会儿,王科长马上就到。”
杨老七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带着杨安饴走到接待处坐下来。
没过多久,王云生就过来了,看到他们出现在这里很是惊讶。
“七哥,安安?怎么是你们?你们怎么来到这的?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非得大老远跑一趟?”
杨老七看了他一眼,“你找个地方,我有要紧事要问你。”
王云生这才看到他背后的红布,当年他们一起出生入死,又怎么会不认得这里面包的是什么?
他的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你们跟我到我宿舍去吧,正好我今天下午没事。”
杨老七站起来,牵着杨安饴的手跟着他去了宿舍。
这是杨安饴第一次见识部队宿舍,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个桌,一条椅。绿色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好像被熨斗熨过,连条细纹都看不到。
“七哥,安安,随便坐,我去打壶热水,给你们倒点水喝。”
王云生拎着壶就要往外走,被杨老七一把拽住,“你先别忙活了,坐下来听我说。我今天上午给你们武装部打了三次电话,三次都是等待回叫,你去哪了?”
“啊?”王云生疑惑的皱紧眉头,“我一整天都在这里,没出去过啊。而且,电话室的人也没叫我啊!”
杨老七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王云生。
“你的脑子比我好使,帮我想想我现在该怎么办,才能让那畜生得到应有的惩罚。”
王云生面色铁青,看向杨安饴的眼睛里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