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两头野猪收拾出来,好叫小肖他们带回去。”
王香菊面色古怪的从堂屋出来,招手叫过杨安饴,“安安,你来。”
“咋了,娘?”
杨安饴把野猪放下,在距离王香菊一米远的地方停下来,担心身上的血腥味冲到她的鼻子。
王香菊走近一步,小声在她耳边说了句话,然后指了指堂屋。
杨安饴眼底闪过一抹惊讶,王香菊接着说:“我看那孩子神情不对,你去劝劝他,我去叫保平。”
“好。”杨安饴在厨房洗了洗手,脱下罩在军大衣上的外衣才回到堂屋。
昏暗的煤油灯下,徐海国神情落寞的盯着灯芯,双眼放空不知在想什么。
杨安饴仔细分辨着他的情绪,只觉得乱的可以,伤心、失望、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卑。
她忍不住蹙眉,咳了一声后轻声叫道:“小海?”
“啊?”徐海国下意识转过头来,红红的眼眶像是兔子一样。看到杨安饴后,委屈逐渐从他心底蔓延至眼底,“姑姑......”
杨安饴眼底闪过一抹深思,“你这是咋了?是不是姜书记又教训你了?”
他不提姜书记还好,一提起姜书记,徐海国的泪关彻底把不住了,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泄下,“姑姑,我没爹了!”
“啥?”杨安饴一脸错愕,“姜书记出啥事了?”
“他好着呢,终于摆脱了我这个只会给他抹黑的不孝子,从今以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徐海国自嘲的笑了笑,“今天我是来跟姑姑告别的,我要回去找我姥爷,最近都不会回来了。”
他这番话可把杨安饴搞糊涂了,在她再三追问下,他还是把今天下午的事告诉了她。
姜海国冷着一张脸走进来,眼底满是失望和心寒,“姜书记,既然你这么看不上我,那干脆断绝父子关系吧。”
“从今以后,我跟我娘姓徐,今天我就从你们家搬走,大家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姜书记气的脸都白了,右手高高举起,“你这说的啥混账话?!”
姜海国,不,现在该叫徐海国抬手扣住了他的手腕,“从前是我傻,才让你打,今后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说完,他用力甩开他的胳膊,把姜书记甩的向后踉跄了两步。
姜国胜急忙扶住姜书记,一脸谴责的瞪着徐海国,“你又在发什么疯?父子关系是你想断就能断的吗?你啥时候才能懂点事?”
“闭嘴!”徐海国暴躁大喊:“姜老二,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从我第一次进你们家的门,你和姜卫国就合起伙来欺负我,两个人打我一个,把我打趴下你们很光荣是吧?”
“你......”
“你们不就是因为我从小养在姥爷家,所以才处处欺负我吗?既然你们不把我当兄弟,我也没必要让着你们,从今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说完,徐海国便离开了,那么决然,没有转圜的余地。
“我......”
姜国胜一脸错愕的看着徐海国离去的背影,心里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空落落的。
办公室内一片寂静,谁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那个......”
良久,肖军出言打破了一室的寂静,姜书记掩去眼底的痛苦,强挤出一抹笑来。
“不好意思,让两位同志见笑了,你们之前想说什么来着?”
肖军抿了抿嘴,从斜挎包掏出一份文件,“上面下达指令,要在红旗公社建立试点研究中医和中药,具体内容都在文件上,你自己看吧。”
姜书记接过文件,全然没注意到姜国胜突然变得煞白的脸色。
“本来还有一件事是关于姜、徐海国同志的,不过你们闹成这样,这件事应该也用不着跟你说了。”
肖军承认他是故意这么说的,看着姜书记父子二人难看的脸色,他的心里只觉得痛快。
在拿到徐海国资料的时候,他就对这个比自己小了一旬的男孩心生怜惜,只因他们相似的经历。
他出生在战乱未平的三九年,刚出生就被父母寄养在农村一户人家,直到十六岁养父母去世才被接回来。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一直等着亲生父母来接他。
他从抗战胜利等到建国,一直都没等来任何消息。养父母也曾去燕京找过,回来后就再不提让他回家的事了,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