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保平笑眯眯的提着野鸡和野兔离开了,很快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
与此同时,红旗公社。
姜书记坐在客厅,凝视着墙上的黑白相片,眼泪不知不觉爬满了脸庞。
“吱——”
听到开门声响起,姜书记迅速把头扭过去,看着进来的人,眼底闪过一抹失望。
姜卫国穿着一件军大衣走进来,“咋?那小子还是没回来?”
姜书记转过头去,“没有,我不是让你去你姥爷家看看吗?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有啥好看的。”姜卫国脱下军大衣放到椅子上,“那老头被人举报曾经参加过国民党,我才不要和他扯上关系。”
说到这,他突然想到,“对了,爹,你别忘了明天登报声明,咱家和他老徐家可没关系。”
姜书记猛地站起来,“你在说什么混账话!你姥爷虽然当过国民党,但后来已经弃暗投明了,他现在是共产党员。”
“那也不能否认他曾经被国民党的糖衣炮弹迷惑过,这种人意志不坚定,就该被拉出来,防范于未然。”
姜卫国打了个哈欠,“我明天还得去参加活动,就先睡了。”
“你给我站住!”姜书记厉喝一声,“明天你哪都不许去,必须跟我去找你弟弟。”
姜卫国不耐烦的转过身,“弟弟弟弟!自从他回来,你嘴里就只有弟弟,你这么舍不得他,当初干啥要把他丢给徐老头?”
姜书记身体一僵,挺直的脊梁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寂寥。
看他不说话了,姜卫国头也不回的走回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
姜书记浑身一激灵,慢慢坐回椅子上,双手捂着脸放在膝盖上,久久没有说话。
窗外一片漆黑,呼号的北风吹在窗户上,发出细碎的响声。
徐海国粗鲁的擦了擦眼睛,深吸一口气,“我娘还在时曾说过,想让我改姓徐,给姥爷留个根。可是姓姜的不同意,让我娘带着遗憾走了。”
“我娘走后没几天,他扭头就把我扔给了姥爷,带着他另外两个儿子一走就是十年,直到今年下半年我们才再见面。”
说到这,徐海国讥笑一声,“我承认我是干过些混账事,但认识姑姑后我都改了。可是不论我怎么改,在他们心里,我永远都是那个不务正业、冥顽不灵的朽木!”
听出他心中的愤恨和无奈,杨安饴怜惜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改变大家都有目共睹,他们看不见是他们眼瞎,并不是你不够好。”
徐海国肩膀一颤,“姑姑,你也觉得我没做错吧?”
杨安饴淡笑道:“只要你自己觉得无愧于心,那你就没做错,没必要非得得到别人的认可。”
“那,姑姑你觉得我错没错?”徐海国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不安。
杨安饴怔了怔,肯定的回答:“你没错,错的是他们。”
桌上的煤油灯爆了一下灯花,徐海国默默的低下了头。
杨安饴:“虽然断绝关系可能是你的气话,但我一直认为气话和醉话一样,都是人心里真实存在过的念头,这只能说明他们的确让你受了不少委屈。”
“当然,如果他们知道错了,来找你认错道歉,到时候要不要给他们机会,你也只需要听从自己的心就行。”
她能看出他是在乎家人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委屈。伤人最深的,往往是心里最在乎的人。
徐海国眼睛又红了,于是半仰起头看着房梁,眨着眼睛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这时,外面传来杨保平兴奋的声音,“嗬,这两头猪可真大,比我今天杀的家养的猪还肥呢。”
杨安饴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走进房间拿了一个大包袱出来,“我曾经答应过你,要是你立了功,就送你一整套军装,今天我就兑现我的诺言。”
听她这么说,徐海国心中翻江倒海般的委屈瞬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与伦比的兴奋与荣耀。
他搓了搓手,“姑姑,这真是给我的吗?”
杨安饴直接用行动代替了回答,把包袱塞进他怀里。
徐海国立刻打开了包袱,看着里面的军装、军帽、皮带和鞋子,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耀眼。
下一秒,他眼前一暗。等他把盖在脑袋的东西拿下来时,赫然发现那是一件崭新的军大衣,上面充满了阳光的味道。
“姑姑,这......”
杨安饴拍拍手,“说好了一套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