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打倒个人主义!”
“砰!”
杨安饴以为姜书记发现自己了,正要出声,就看到前面胡同口里伸出一记拳头,重重地打在姜书记脸上,不由得愣住了。
姜书记五官因疼痛扭曲在一起,左手捂着鼻子,指缝间一抹殷红疯狂蔓延,顺着手背流下来。
“你......”
“姜逢生,我已经申请刊登了声明,从今以后,咱们一刀两断!”
听到这火气十足的声音,杨安饴微微眯了眯眼,脑海中闪过一张面孔。
姜书记来不及说什么,来人又快速的离开了。
寒风吹过胡同,发出“呜呜呜”的响声,像是哀鸣,又像嘲笑。
姜书记站在原地不动,杨安饴也没动。
良久,他转过身来,“跟了这么久,你到底想干什么?”
杨安饴见他眼底没有半分意外,似乎早就知道她跟在后面,轻轻扯了扯嘴角,不答反问道:“被亲人抛弃的感觉,好受吗?”
姜书记眼睛一暗,“你早知道......”
“别啥屎盆子都往别人身上扣!”察觉到他想说什么,杨安饴毫不客气的大声打断,“承认自己错了有那么难吗?”
姜书记呼吸重了几分,眼底的难堪越来越明显,“我没错!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紧跟主席的步伐,我......”
“你可得了吧,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杨安饴讥笑一声,“你是因为不满徐海国和你断绝关系、不满徐老爷子在石羊大队定居、不满我不答应替你劝小海回家,认为是中医害死了徐曼,所以才一步错步步错,错的从来都是你。”
姜书记的脸色变得铁青,胸膛不住的起伏着。
杨安饴继续说:“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的,承担相应的后果。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自己,难道你不是因为我迁怒我六堂哥,甚至想让人把他拉出来顶锅吗?”
姜书记脸上的铁青渐渐褪去,呼吸都变弱了几分。
“男子汉大丈夫要敢作敢当,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但是你犯了错还不认,甚至想拉别人下水,只会让人瞧不起你。”
“你是激进派,姜卫国比你更激进,你俩都一个根上出来的,闹到今天我还真不意外。”
在她的一顿输出下,姜书记的脸色变得煞白,垂在身侧的双手有一丝不甚明显的颤抖。
杨安饴别过脸去,把一直捏在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这是徐曼去世前的病案,你有权知道真相,还中医一个清白。”
姜书记怔了怔,手动了动,没抬起来。
杨安饴冷着脸把东西塞进他手里,“看不看随你,还有,既然你还没被调走,就干点亡羊补牢的事,你惹出来的烂摊子还指望别人给你擦屁股吗?”
她转身就走,姜书记这才叫住了她,“等一下!”
杨安饴停了一下,但没转过身来,“我知道你想问啥,是徐老爷子让我来的,当初你把小海留下,他领你的情,但从今以后,他希望你们一别两宽。”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姜书记捏紧了手里的东西,眼底一片复杂。
又过了几天,任城来人把姜书记带走了。王兴国被遣送到海滨农场劳动,公社主任再次把肖宽请了回来,一切看似又回到了原来的轨迹。
肖宽上任后,在自己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封信,按着信上的地址,在公社外的树林里找到了十个大麻袋。
打开麻袋,里面装的都是大豆和棒子。
看到这些东西,他明白了什么。立刻回到公社借了辆车,把麻袋全部装车后送到了红旗公社下各个受灾的生产大队。
......
进入四月后,倒春寒才渐渐褪去,气温逐日上升。
这天一早,杨安饴正带着杨扬等人跟房老学习五禽戏,一声凄厉的“救命”差点吓掉了几人的魂。
“这大清起来的,谁叫的这么惨!”
“我咋听着这声音有点耳熟?”
杨安饴凝神看去,不远处那个朝着他们狂奔而来的人不是杨保民,还能是谁。
“三哥!”
她赶紧迎了上去,从他怀里接过表情痛苦的佀丽丽,狂奔进了卫生室。
“师父!”
“安安别急,李大夫天没亮就被人叫走了,我来帮她看看吧。”
房燕子安慰的拍了拍杨安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