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多久,一辆小汽车停在了卫生室门口。吴世昌等人从车上下来,挑剔的打量着面前这个仅有五间屋的卫生室。
“这就是中医试点?真是太小了。”
“没错,这种环境根本达不到无菌的要求,卫生方面不及格。”
苗成功见两人下车就是一阵批评,心里很不得劲。他就想不明白了,这院子看着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多舒服,咋卫生还不及格呢?
吴世昌嘴角含笑,“像他们这里已经很不错了,我见过一个中医,给人看病前从不会消毒,药材随便放在抽屉里,没有任何的保护措施。”
“太乱了,太乱了。”
“必须整改。”
吴世昌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向里走了两步,“奇怪,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有人吗?有人在吗?”
“叫叫叫,你叫什么叫!赶着报丧呢!”
李大夫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吴世昌身后,冷不丁的一出声,把人吓了一跳,“你们都有病啊。”
吴世昌恼怒道:“你这人咋说话这么难听,谁有病啊?”
“当然是你们,我这是卫生室,看病的地方,没病你们来干啥?吃饭吗?”
“你......”
吴世昌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憋得通红。
李大夫讥笑一声,转头看向另一个人,“樊文山,真没想到我还有见到你小子的一天。”
樊文山昂着下巴,轻蔑的说:“我也没想到,你会沦落到在一个小小的生产大队当赤脚医生,要是你当初改学西医,早就出人头地了。”
“你可拉倒吧。”李大夫不屑的说:“你倒是改学西医了,咋没见你混出个名头来?从药房跑堂的变成其他地方跑腿的,我看你这辈子就只能当个跑堂的了。”
樊文山气急,“你说谁是跑堂的呢?我现在可是卫生部骨干,骨干你懂不懂?”
杨安饴推门进去,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她忍不住捂住鼻子,“师父,你这屋里啥味?”
李大夫扯了扯嘴角,“关门。”
杨安饴心中疑问,但还是把门关上了,“师父,你啥时候回来的?”
“夜傍黑儿回来的,你过来看看这些。”李大夫指了指桌子,“咱们的两种解药昨天已经通过了解放军医院的试验,开始大量配制,这是剩下的病毒,上面希望能尽早研发出解药。”
杨安饴眼底一寒,“这些都是同一种病毒吗?”
“不,十六种。”李大夫低声道,声音像是被寒冰淬过,寒意刺骨。
杨安饴心中一窒,闭上眼睛,眼前一片猩红。再次睁眼时,她的眼中带着一股决绝。
“师父,咱现在就开始吧,解药早一天出来,咱们的同志就能早一天摆脱生命的威胁。”
李大夫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心中压抑无比,“你的身体......能行吗?要不还是用老鼠吧?”
“老鼠太慢了,误差还大。”杨安饴坚定的说:“别说十六种,就算六十种我也能承受,反正死不了。”
“......那就从今天下午开始吧。”李大夫咬着牙道,虽然这病毒对她不致命,但那痛苦可是实打实的,掺不了半点假。
“早死早超生,上午就开始吧。”
“......你忍着点。”
李大夫眼底闪过一抹不忍,从箱子底部拿出全新的针管,胳膊颤抖又坚定的拿起第一支病毒。
......
在杨安饴咬紧牙关承受病毒的时候,一辆小轿车悄悄抵达了红旗公社,从上面下来三个西装革履的人,在公社院部大门前被拦了下来。
门卫从窗户里探出头来,“你们是哪里的?”
吴世昌上前递出证件,“我是省城市立医院来的,要带燕京和沪市的同志去石羊大队,想找治保会的同志给带个路,让我们进去吧。”
门卫检查了证件,确定没啥差错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先等着,我给你们叫去。”
吴世昌脸色有些不好看,但想到这次来的目的,还是压下了心头的邪火。
不一会,肖宽带着苗成功从公社走出来,看到外面站着的吴世昌,苗成功偷偷在肖宽耳边嘀咕了一句。
肖宽眯了眯眼睛,走上前去,“你们是哪里来的同志,去石羊大队干什么?”
吴世昌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指着身后两人道:“那两位分别是燕京和沪市卫生局的,是奉命考察石羊大队卫生室中医试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