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饴眯了眯眼睛,蹙起眉头向前跨了一步,把忍冬挡在身后,“吴大夫,你为什么会在这?”
吴世昌眼底闪过一抹不悦,“你让开!我要和忍冬说话。”
说着,他伸手就想扒拉杨安饴,“忍冬,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快一年……”
杨安饴冷下脸,抬手扣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拧。
“啊!疼疼疼疼……”吴世昌痛的龇牙咧嘴的,“你放开我!”
杨安饴撇撇嘴,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真没用,我还没用力呢。”
“哎哟!”
吴世昌控制不住地踉跄着向前扑去,狼狈的趴跪在地上。只听“刺啦”一声,他的屁股中间裂开了条大缝,露出里面大红色的棉毛裤。
杨安饴眨了眨眼,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忍冬怔了怔,也跟着笑起来。
吴世昌臊的脸像猴腚似的通红通红的,捂着屁股爬起来,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然后冲进了外面的小轿车里藏了起来。
杨安饴不以为意的切了一声,笑眯眯的转头看向忍冬,“心里好受点没?”
忍冬哭笑不得的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呀,他真没欺负我。”
“但你不能否认,你是因为他的出现才心情不好的。”杨安饴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好奇,“忍冬姐,你和吴大夫认识吗?”
忍冬嘴角微抿,面色复杂的点点头,“何止是认识,我们俩曾经有过婚约。”
“啥玩意儿?”
杨安饴倏地瞪大双眼,“婚约?能退吗?”
忍冬无奈的重复了一遍,“我说的是曾经有婚约,但他退婚了。”
“退了好,退了好。”杨安饴拍了拍胸口,突然愣住了,“忍冬姐,你刚才说是他主动退的婚?”
“没错。”
“不是,他凭什么退婚?要退也该是你来退!”
杨安饴很是为忍冬打抱不平,“像忍冬姐这么知书达理、美丽大方、端庄贤惠、温柔可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女孩,他竟然退婚?依我看,他不是眼盲就是心瞎!”
忍冬白皙的脸颊上飞起两朵红晕,“你快别说了,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有!怎么没有?”杨安饴坚定道:“忍冬姐,你真的很优秀,更何况你还懂中医、制香、针灸、药材炮制,对了,还有刺绣,你有这么多优点,当然有我说的那么好?”
“他退婚是他有眼无珠,不是你的错。”
“安安......”忍冬心下动容,不由得红了眼眶。
她出生在中医世家,从小学的是华夏传统文化,因为不肯学西医,在退婚时被人指责迂腐顽固,跟不上潮流。破四旧开始后,她所学的一切一度成为她被攻击的原罪。
在那段被批的日子里,她不敢抬头挺胸,不敢大声说话,差点寻了短见。
来到石羊大队后,没人再对她指指点点,她才渐渐忘了那段窒息的时光。直到吴世昌出现,过去的种种再次浮现在脑海中,让她差点再次陷入深深的自我厌弃中。
安安的肯定就像是刺穿乌云的阳光,让她看到了光明和温暖。
杨安饴感受到她的委屈和痛苦,实在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干脆从斜挎包里掏出一块巧克力塞进她嘴里。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吴大夫退婚呢,要不然我十六堂哥咋能给我找到这么好的嫂子。”
苦涩的巧克力在嘴里慢慢变甜,一如忍冬此时的心情。
另一边,李大夫站在堂屋门口,听着樊文山大谈中西医合并,谈中医药必须严格按照药典标准执行,谈成立研究院,用科学的理论指导中医。
一句句纸上谈兵、罔顾事实的话听起来是那么冠冕堂皇,仿佛他才是那个为中医立身发展操碎了心的人。
看着他这副嘴脸,李大夫只想上去给他一拳,但他没有动。
他在等,等房老动怒。
只有让房老看清楚这些人的真面目,才能彻底绝了他们寄希望于外人的心。人走到绝路了,才能开辟出一条新的路来。
“......我说的这些,房老先生要是没意见,咱们就尽快准备起来吧。”
樊文山结束了长篇大论,端起碗喝了一大口茶。
房老面色阴晴不定,眼底带着几分被戏耍的愤怒,“樊同志,你说你曾经学过中医,我能问一句你师父是谁吗?”
樊文山脸色一僵,“过去的事还提他干什么,这好像和我们今天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