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缓解杨安饴的紧张,老书记和杨老七谈起了从前。
“记得咱们上次见面还是在开国大典前,一晃眼都十八年过去了,这十八年来你也不说来燕京看看我们这些老领导。”
杨老七坐得比杨安饴还板正,就像是刻在骨子里的规矩,已经成了身体的自然反应。
“领导们那么忙,哪有时间跟我一个大老粗叙旧?只要知道你们都好好的,我也就没啥好挂念的了。”
要说心里没半点遗憾也是不可能的,但是和国家大事相比,他的遗憾就不算什么了。
老书记笑了,他还是这么个性子,倒是一点都没变。
“这个时间点,你们那里的水稻应该都收割了吧?今年的收成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自然灾害?”
“收了收了,不忙完秋收,我也不可能到这来......”
听着两人的谈话,杨安饴紧张的情绪慢慢放松下来,忍不住偷偷的观察起对面的老人来。
即使是上了年纪,他的眉毛依旧乌黑浓密,双眼矍铄有神,高鼻梁、薄嘴唇,面上始终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
如果忽略双眼下明显的乌青,那就更完美了。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热烈,老书记侧过头来,笑着问:“怎么样?我其实不凶的吧?”
杨安饴像个犯了错被抓包的小孩,脸“唰”的一下变得通红,小声道:“不凶。”
杨老七忍不住笑了,“老书记,我闺女比较随我,见到领导容易紧张。”
老书记:“哈哈哈,你们这对父女,这真是对宝。”
正说着,会客室的门突然开了。
老首长手里夹着一根烟走了进来,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把烟递给了身后的警卫员。
老书记收敛了嘴角的笑容,和杨老七父女一起站了起来。
“你们都坐,我又不是外人,不需要这么客气。”
老首长对着三人摆了摆手,然后说:“小杨,小路在门外等你,你过去看看吧。”
杨老七立刻走了出去,把杨安饴一个人留在了会客室。
在他的认知里,两位领导是绝对不会伤害他闺女的,所以他离开的干脆利落,根本没注意到杨安饴欲哭无泪的模样。
随着关门声响起,杨安饴僵硬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狠狠地咽了口口水。
老首长在老书记对面坐了下来,拿出一沓信封来放在桌上。
杨安饴看着那熟悉的字迹,忍不住抿了抿嘴巴,心中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终于来了吗?
“妹崽,你写的这些信我和老书记都看了,意见产生了分歧,正好你在这,咱们三个就好好讨论讨论。”
杨安饴乖乖点头,小声说道:“是您说,我可以想到什么就写什么的。”
“没错,是我说的,但我想听听你是依据什么写出这些读后感的,尤其是......”
老首长说着从中挑出了几篇,杨安饴打眼一看,全是涉及到社会主义那几本书的。
“在这几篇读后感上,你说马克思的历史发展五段论不准确、柏拉图的理想国是功利主义,这些话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别人教你说的?”
老书记想要说些什么,老首长皱着眉头对他摇了摇头。
杨安饴把两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整理了一下思路,举手道:“首长爷爷,在回答这些问题之前,我得纠正一下您的话。”
“嗯?”
“历史发展的五段论不是马克思提出的,是斯大林总结的,以偏概全,当然不准确。”
杨安饴说出这句话后,老首长和老书记都愣住了。
“马克思的原话是:大体说来,亚细亚的、古代的、封建的和现代资产阶级的生产方式可以看做是社会经济形态演进的几个时代。”
“斯大林根本没参考史实,就把这种社会经济形态演进的过程具体定为五段论,是一种僵化的历史理论。”
“咱们虽然是在苏联的帮助下迅速进入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但是也不能全信他们的,难道他们就不会错吗?”
“就像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也不会有两个发展完全相同的国家。”
“咱们华夏要走的是具有华夏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
说完最后一句,杨安饴舔了舔嘴,脑子里转的飞快,历史书上还有什么是她漏掉的吗?
“杨安饴同志,喝点水。”老书记忍不住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