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保山正准备关门回去睡觉,一条胳膊斜着从旁边伸进门缝里。
“哎呦!先别关门!”
杨保山吓了一跳,急忙打开门,看着门外捂着胳膊的杨卫东,纳闷道:“大晚上的你不睡觉,跑来我家夹胳膊玩儿呢。”
“哎呦喂,我的大队长。”杨卫东甩了甩被夹痛的胳膊,“你这说的哪门子蹊跷话?还夹胳膊玩?我找你有急事!”
“牛棚出事了!”
“什么?”杨保山面色一变,“快去看看。”
安安告诉过他,牛棚里的人是冤枉的,非但无罪,反而是国家的大功臣,最迟在月底就能平反。
这要是在石羊大队有个什么意外,到时候他可怎么跟上面交代?
很快,两人到了牛棚外。
一向安静的牛棚今天显得格外热闹,在手电筒的光芒下,一切都清晰可见。
狗蛋和狗蛋他叔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脸上满是血红的道子,捂着裆蜷缩在地上,脸色惨白的不成样子。
在两人对面,夏英兰姐弟三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头发一看就是刚打过架,身上的衣服也撕烂了,好在脸上没什么事儿。
在这群人中,最板正的反而是夏玉轩和商思雨这两个大人,除了衣服凌乱点、头发乱了点,再没什么了。
杨保山挑了挑眉,瞥了杨卫东一眼,“都说说吧,今天这是咋回事?狗蛋,你和你叔大晚上的跑牛棚来干啥?”
“大队长,我们是跟着他们姐弟三个人进来的。经过我们的观察和跟踪,我发现他们姐弟三个和这两个卖国贼是一家人!”
“是吗?”杨保山早就知道这件事,这时还得装出一副才知道的样子。
狗蛋他叔面色痛苦的点点头,“他们绝对是一家子。要我说,不止他们五个,还有雕像厂那两个姓徐的,都不是啥好玩意儿!”
“大队长,你快点让民兵队把他们都抓起来啊!”
杨保山黑着一张脸,“抓个屁!犯错的是大人,和孩子有什么关系?”
“我发现这么多年,你真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这么大人了还和小孩儿动手,动了手还没打过。我们石羊大队咋就出了你这么个东西?”
说着,他忍不住踢了他一脚,转过身对杨卫东说:“快赶紧把他给我弄走,看到他我就来气!”
狗蛋他叔一脸错愕的看着杨保山,一时间连裆间的疼痛都忘了。
“杨保山!你这是包庇卖国贼,我要去红旗公社告你!”
“哟!是谁敢包庇卖国贼?拉出来让老子瞧瞧。”
杨保山等人下意识向声音处看去,只见杨老七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他身旁的那位左脸上两道长长的疤,交叉形成了一个叉,显得凶神恶煞的。
杨保山只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杨老七拍了拍身旁人的肩膀,对着杨保山介绍道:“这是我的老战友,刘老倔,你叫刘叔就好。”
“刘叔好!这大晚上的,你们咋来了?”
“我们是专门来接牛棚里的人的,刚才谁叫包庇卖国贼?”
杨保山无奈,只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杨老七和刘老倔对视一眼,眼底闪过同样的嫌弃。
刘老倔走到狗蛋他叔面前,用鞋尖抬起了他的下巴,“就是你对孩子动手?”
对上他冰冷的目光,狗蛋他叔心中闪过一抹战栗,“你……你想干啥?”
“老子这辈子最讨厌对孩子和女人动手的男人,在弱者身上找自尊,贱不贱呐?”刘老倔低下头,拍了拍他的脸。
狗蛋他叔用力的咽了口口水,“他……他们可是卖国贼的孩子,当年小鬼子杀了咱们无数的孩子,我这是为那些死去的孩子复仇!”
“滚你大爷的!”
刘老倔一脚把人踢开,“少扯啥为孩子复仇的话,你这么做和小鬼子有啥区别?他们是畜生,你也是畜生吗?”
狗蛋他叔捂着嘴说不出话来。
狗蛋本想说些什么,看到他叔的模样,吓得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刘老倔在干草丛里蹭了蹭鞋尖,“你小子给我记住了,冤有头债有主,你刚才哪怕和牛棚里那两人打起来,我都敬你是条汉子。欺负孩子?哼!”
狗蛋他叔咬紧了牙关,一种屈辱感深深的笼罩在他的心上。
夏英兰闻言挡在了父母面前,警惕的望着面前的刘老倔。
刘老倔看着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