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啥时候可以归队?”
在房燕子催促的眼神下,小齐同志问出了这个在他心里憋了许久的问题。
房燕子愣了一秒,眼神瞬间柔和许多,“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但现在天都黑了,你还是先休息吧,明天你们秦队长会来接你的。”
“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小齐同志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在这三个多月的时间里,他的战友们一直在保家卫国,只有他......
房燕子摇摇头,“小齐同志,这是你们秦队长的命令,让你务必待在这等他来接,我想你也不想违反命令吧?”
小齐这才歇了连夜赶路的心思,静下心来准备休息。
夜渐渐深了,石羊大队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卫生室依旧一副灯火通明的景象。
忙碌了许久,在连续换了三桶药浴后,刘老倔终于恢复了意识。
翌日。
日上三竿时,杨安饴才缓缓睁开眼睛,怔愣了片刻后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磨蹭了一会才起来了。
家里没人,早饭在灶台上温着。洗脸刷牙后,她简单吃了几口,就准备去卫生室。
才打开大门,一辆解放车就停了下来,秦仲林神色慌张的从上面跳了下来。
“小姑姑,你家几条狗能不能借我使使?”
杨安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扫了一眼副驾驶上的陌生面孔,“你今天不是该接小齐同志回部队吗?借狗干啥?”
秦仲林咬着牙瞪了一眼身后,面色复杂的说:“小齐进山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他,所以才想借你家的狗帮帮忙。”
“进山?”
杨安饴还没来得及细问,副驾驶上的那人便开口了。
“我看他就是心虚逃跑了,你就不应该去找,就当真正的小齐在那次战斗中牺牲了,还能给他家里人送去些抚恤金。”
那充满恶意和嘲讽的语气听的杨安饴眉头直皱,“啥东西在叫?”
说完也不等那人有任何反应,叫了声:“满月、对月,跟秦队长进山。”
秦仲林看着这两条狗有些犹豫,“小姑姑,你手里最厉害的不该是大黑和威仔吗?”
“它们年纪大了,满月和对月也很厉害的,嗅觉特别灵敏,你试试就知道了。”
杨安饴说着摸了摸两只崽崽的脑袋,“你手上有小齐同志的衣服吗?”
“有的。”
“那它们就交给你了,这山上有狼,不过不会主动攻击人,你们千万小心点。”
叮嘱了几句,杨安饴把狗交给了秦仲林,想了想又偷偷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秦仲林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流光,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身后。
另一边,卫生室。
李大夫早上把刘老倔拉起来泡了会药浴,然后又给他扎了一遍针,不过这次扎针的时间要比上次短一些。
趁着针灸的工夫,李大夫走到隔壁院子,叮嘱忍冬按照房燕子开的药膳单子,单独给刘老倔准备药膳。
杨安饴赶到卫生室时,顺便将这三个月自己准备的,其他地区的中医药小人书交给了李大夫。
李大夫掂了掂手里的东西,轻笑一声,“你画的时候是背的还是抄的?”
“中药是比对着画的,药性和药用是背的。”
这些中草药的知识早就刻在自己脑袋里了,不过对于有些没见过的草药,画新鲜的对她来说还是有些难度。
尤其像外表相似,但只有叶片或叶杆有细微不同的。
李大夫满意的点点头,“没忘就好,等我检查过后,你就可以去邮局寄出去了。”
杨安饴松了口气,想到出门时遇到的秦仲林,忍不住把事情告诉了师父。
“我听着秦家二侄子带来的那人语气很不善,会不会和小齐同志有啥私人恩怨?”
“这个不好说,还是得等人找到后再说。”
李大夫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凝重的说:“小齐同志不该跑的,不论出了什么事都应该相信组织。”
“这么一跑反而显得有点那啥了。”
杨安饴盯着李大夫的眼睛,脑子飞快的转动起来,仔细回想着刚才副驾驶上那人的话。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师父,难道......”
“嘘!别乱说。”
杨安饴立刻捂住了嘴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