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保民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突然话都不会说了。
郑厂长忍不住笑了,“咱俩就不用抱了,我来这的时候,还没你呢。”
“呵呵......”杨保民干笑两声,然后,就没下文了。
杨老七一巴掌打在他肩膀上,“憨笑啥,叫哥!”
杨保民浑身一个激灵,脱口而出一句:“狼娃子哥!”
这下,换郑厂长不自在了,“你还是叫我华子哥吧。”
“好,华子哥!”
“来来来,快坐下吃饭了,保家不在,不然今天也算是团圆饭了。”
王香菊端着一盆地锅鸡放在桌上,韩小红跟在后面,手里是一筐浸满了汤汁的死面饼子。
佀丽丽走在最后,手里端着一大盆块小肉香的爆炒兔丁。
除了这两样硬菜,王香菊还准备了拍黄瓜、红烧茄子、凉拌豆角子和丝瓜蛋汤。
“叔,婶儿,咋准备这么多菜?这太破费了。”
看到这么丰盛的饭菜,郑厂长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早知道就坚持去国营饭店了,那样还能给叔省点。
杨老七不以为意的挥挥手,“这不算啥,都是山上打的和自家地里种的,没花钱。”
即便他这么说,郑厂长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
他知道,如果今天他不在这,这些肉和菜怕是够他们好好吃上两天的。
现在,却都下锅了。
或许是察觉到他的过意不去,杨老七拍了拍郑厂长的肩膀。
“狼娃子,我和你婶早把你当成我们自己的孩子了,只要你愿意,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这么多年我们也不知道你在外面过的咋样,现在回家了,当然要好好给你补养补养。”
郑厂长心中动容,鼻头酸酸的,重重的点了点头。
“来,上桌吧。”
大家各自坐到板凳上,短暂的拘谨过后,在酒精的助力下,很快便畅所欲言起来,气氛渐渐变得热闹起来。
但,自始至终,狼娃子都一声不吭。
即便军靴上的钉子刺破他的皮肉,鲜血染红了他又薄又破的旧棉袄。
泪水不受控制的充满眼眶,他咬烂了自己的嘴,死都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当时杨老七正执行协助护送特派员到鲁中军区的任务,身边只有三个人,和鬼子人数相差悬殊。
为了保护特派员的安全,他只能让其他三人先带特派员离开,他用手榴弹引开了鬼子,然后趁机把孩子救走了。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天的雪下的特别大、特别大。
从他救走孩子到护送特派员到鲁中军区,两天一夜才停。
等他完成任务再次从那座城外经过时,一望无际的大田地早已被大大小小的炮坑取代,满目疮痍。
再次回忆起那段经历,杨老七忽然很想抽口烟。
“那后来呢?”
杨安饴带着鼻音的声音响起,将杨老七从回忆的痛苦中拉了出来。
杨老七叹了口气,“后来,我想把狼娃子留在鲁中军区接受治疗,但那孩子死活不干,紧紧跟在我身边。”
“我干脆把人带回了石羊大队,让你娘照顾他,等那孩子好了后,他就提出想跟我学武。”
“我知道他想给他娘报仇,所以教他打枪、拼刺刀,就这样过了大半年的时间。”
“外面突然传来了小鬼子投降的消息,狼娃子那天晚上就不见了。”
杨安饴问出心中的疑惑:“那狼......华子哥为他娘报仇了吗?”
杨老七的眉头拧成一团,点点头又摇摇头。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本就是不死不休,但小日子宣布投降后,国内对仍然顽固抵抗的小鬼子实行劝降政策,非必要不动枪。”
“后来,当时鲁南铁道游击队的郑政委派人来找我,我才知道狼娃子竟然跑到了那。”
“杀害狼娃子他娘的那几个小鬼子也在那,不肯向铁道游击队投降。”
杨安饴眼睛一亮,急切的说:“那不正好吗?既然不肯投降,那就灭了他们!”
“游击队只一百来人,当时驻扎在鲁南铁路沿线的小鬼子兵力是游击队的十倍,还有八挺重机枪、一百三十多挺轻机枪和两门山炮,真打起来,咱们讨不到什么好处。”
“那就拿他们没办法了吗?”
“不。”杨老七摇摇头,“郑政委带我们悄悄炸断了距离鬼子司令部比较